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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谁,滴水之恩,当湖海相报。她救了我性命,恩同再造,就算她当真要我做奴隶,乔某人又岂能抗辞?大不了等我杀了公孙氏,再将这条命卖给她便是!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打定主意,留在这里等那少女回来。但风起风灭,潮退潮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依旧不见她的踪影。
我吃光了寄生草,又抓了几条红鳞冰鳕鱼,生啖充饥,而后继续坐在礁石上盘腿调息。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再睁开眼时,红日东悬,一动不动,惟有海浪淹过了双膝。
在这北海以北,世界的尽头,白日漫长无边,时间象是静止了。我雕冰为壶,磨石成沙,做了十二个沙漏,十二个沙漏全部翻转,便是一「天」。每过一「天」,我就在礁石上刻一道痕。
沙漏翻转,礁岩上的刻痕越来越多,就这么过了十八「天」,她依然杳无踪影。我终日御气调息,困了便睡,渴了便喝雪山上迸落的冰水,饿了便吃冰洋里鲜甜的海鱼,经脉一日比一日好转,等待的渴切却更加焦灼。
每隔一日,龙鹫便会衔来「冰甘果」、「寄生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异果,我随着姥姥走遍了大荒南北,竟不识得其中一二。
唯一能笃定的,便是这些花果都有益气补脉的奇效,比起昆仑、灵山的药草不遑多让。
到了第十九日,依旧只有龙鹫飞来,我大为失望。难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不再回来了?
相见无期,何以谢恩?大仇未报,难道还要在这天涯海角永无穷尽地等待下去?我五味交杂,想到姥姥,想到妹妹,心里更是沉甸甸地如块垒郁结,忍不住纵声长啸。
伤势已基本痊愈,吼声激荡入云。崖壁罅洞中的万千栖鸟惊啼冲天,盘旋不散。就连远处草坡上的兽群也随之接二连三地嘶吼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