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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並不像別家店那樣諂媚招呼,依舊低頭看書,留侯洙一個人慢慢地看。
他本也不知自己爲何進來,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貨架,忽然在一個角落停住。
那角落,放了一隻小小的紫砂壺。
只一手大,珠圓玉潤。
段泥壺。
這段泥,俗稱"綠泥",生時是淺綠色,燒成了該是米白微褐。但這段泥壺也是最難燒的,差了火候的壺,初成時不覺,幾泡茶後,便開始"出黑",猶如發黴。
這一隻卻不曾"出黑",泡養得珠璣隱現,潔瑩似玉。
最奇巧的還是做工,一枝蔓藤自壺柄攀緣而出,在壺身分做兩枝,各自在一邊兜纏,便似兩個人兒,互相地試探,試探。終於,繞上鈕子,綻開並蒂的兩朵花,用硃紅的筆,細細描了那花瓣,隔了多少年的塵埃,兀自鮮靈靈的,恍若一雙笑臉。
"這叫做'連理壺'。"
那年輕女子不知何時走過來,站在他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