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盛明陽覺得很荒謬,明明是他的兒子,別人卻在越俎代庖,好像他是個大反派存心害盛望一樣:“你什麼時候見我罵過他?”
他反問一句,實在不想多說,匆匆進去了。
盛明陽從沒見過江鷗這樣歇斯底里的模樣,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她會瘋或是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總之,跟他當年認識的人完全不同。他們之間要說有多深的感情,並不至於,只是剛好有這麼一個人,剛好勾起他對亡妻的幾分懷念,剛好合適。就好像江鷗最激烈的感情也不在他這,而是給了季寰宇一樣。
寒假那段時間裏時刻緊繃的神經消磨了不算濃厚的感情,他對現在的江鷗只剩下幾分責任、幾分同情,還有不想承認又忽略不掉的責怪——
沒有江鷗就沒有江添,事情也不會鬧到這樣無法收拾的難堪境地。
但是同樣的,對江鷗來說,沒有盛望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所以責怪之餘,盛明陽又有幾分歉疚。
病房裏充斥着濃重的藥水味,伴隨着女人崩潰的尖聲和低低的不曾間斷過的嗚咽,以及時而爆發時而歇止的泣訴,像幾種相互矛盾又強行雜糅的糟糕音調,壓抑得讓人呆不下去。
盛明陽不知道江添在醫院呆了多久,僅僅幾分鐘,他就有點受不了了。這期間他又去了幾趟樓下,丁老頭趕去學校的時候,因爲神思恍惚,在跟江歐的拉扯間摔了一跤。
都說年紀大的人不能摔跤,丁老頭還多一樣,他不能生氣也不能着急。寒假裏季寰宇那些糟心事已經讓他徹夜難眠,變得遲鈍了,這次又來一擊,整個人都萎頓起來。他白髮蒼蒼地倚靠在牀頭,肩背佝僂,看着窗外不知哪處,長久地發着呆,像是一下子就老了。
盛明陽和江添在醫院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夜裏才稍稍喘了一口氣。他們在家屬區歇坐下來,沉默和窒悶緩緩蔓延,填滿了這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