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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也沒有逼迫,他有着成年人的體面和圓融,又跟少年時候一樣心軟。
他們近乎沉默地喫完了這頓飯,盛望本想開車送他回去,盛明陽卻說雪天路滑,讓他不用來回折騰。
可能父子就是這樣,想聽的話打死說不出口,無用的嘮叨又總是一堆。最後還是盛望替他叫了一輛專車。
盛明陽上車的時候,盛望站在車窗外替他扶着門,臨行前對他說:“爸,新年快樂。”
這話扎得他心裏一陣密密麻麻的難受。
盛望在店前澄黃的光下站了一會兒,直到那輛車沒入長街連成線的尾燈流中。雪停了一個下午,這會兒又漫天遍野地下了起來。盛望拉高了圍巾,正要往停車場走,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撐着傘從天橋上下來。
那人和少年時候一樣,喜歡敞着前襟,在北方的夜裏顯得高瘦又冷清。他的大衣衣襬被風吹攪得翻飛起來,雪沫打在上面,洇出星星點點的溼痕。
他順着臺階走到店門前,掃掉前襟的雪衝盛望說:“又不打傘,淋得爽麼?”
盛望僵了一晚上的眉眼終於舒展開來。他晃了晃手裏的鑰匙說:“我開車了。”
“你怎麼過來了?”盛望跟他並肩往車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