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那天傍晚時候,鬼鬼祟祟的兩名少年帶着麻袋,躲躲閃閃地走向森林。爲了在林中不至迷路,他們決定沿着一葦溪回溯而上,但爲了避開村裏人,他們得先繞上一段路。
他們在小溪邊的空地上停了下來,那兒正是他們處死蠻族男孩的地方。黃昏將盡,周圍的景色一片死氣沉沉,落日的餘暉在河對岸呈現出一片橘黃色。
村裏還活動着的人都在另一頭忙着。四周太安靜了,一個人影也沒有。風滑過林梢,彷彿一個龐然大物。我戰抖了一下,但不是由於恐懼,而是孤獨感使他不寒而慄的。這種感覺又細微又無法形容,它無影無形,但在他內心深處擾動着。
風尖利地響着,帶來一股屍體的氣味。高處彷彿傳下來吟歎之聲,令人寒毛倒豎。風行雲抬頭看見此刻那屍體黑黝黝地依舊懸掛在樹梢上,跳着神祕的舞蹈,輕飄飄地彷彿沒有重量。
他發覺向瓦牙緊緊揪住他的胳膊,幾乎掐了進去。
“沒事的,不過是具屍體。”他說,一邊打開麻袋的口,用手緊緊地抓着袋口以防被風吹亂,“我們把它拿出來吧。”向瓦牙沒有回應他,卻猛地往後一跳,幾乎被一叢灌木絆倒。那兒,在樹的陰影下面,站着一個人。
風行雲看到那邊樹下一個人,孑然孤立。那人身着一件深色的帶風帽的罩袍,揹負着一件長長的青布包袱,正望着天邊那即將消失的棕黃色的餘暉。他的罩袍風帽被風吹得掀開向後時,風行雲看到下面的臉又老又蒼涼,只有在無窮無盡的路上經受過那無窮無盡的風霜的臉,纔會帶上那種滄桑感。
他站在那兒的模樣使人感到害怕,彷彿一棵被火燒過的乾枯木樁矗立在地上,彷彿一塊磐石,或者一座山,或者任何一種時間的流逝對其無法起到影響的物體一樣立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