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柯伊伯帶 四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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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恪當然也認出了沈之川。
沈之川當年在普林斯頓,是有名的中國美人。他沒談戀愛之前,一羣鬼佬滿校園地嗷嗷追他;他談戀愛以後,一羣鬼佬守在物理系辦公室門口嗷嗷地哭;後來沈之川突然跑去亞他加瑪沙漠的拉西拉天文臺去做博士後,鬼佬們又嗷嗷地擦着淚等他回來。
但他到底沒有再回到普林斯頓,再也沒有踏入過灰牆白瓦的校園。
談恪並不很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他對別人的感情生活毫不關心。
那時他正被一個無法與實驗觀測現象耦合的模擬信號折磨得身心俱疲。
他只記得那是一個初秋的夜晚,他那個丟了男朋友的師兄突然拎着兩瓶威士忌跑來實驗室,一屁股坐上辦公桌,一邊喝酒,一邊看自己的師弟寫代碼,頗有拿自己的師弟當下酒菜的意思。
那個夜晚,後來成爲談恪一生中最重要的轉折。
沈之川像一隻亞馬遜雨林裏的蝴蝶。
如果沈之川沒有離開,他師兄就不會在深夜拎着酒瓶跑到實驗室來看他寫代碼,也不會在酒後指着談恪的鼻子說他不適合搞科研,因爲他這個人功利心太重太想贏。
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一切 -- 不會有他違背父母的意願離開象牙塔,也不會有他在花街周旋於電子屏幕和投資人之間的幾千個日日夜夜,更不會有長鯨資本,以及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