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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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比利劍更傷人,艾莉亞告訴自己,但那並不能驅走恐懼。恐懼就跟發黴的麪包,就跟長途跋涉後腳趾長出的水皰一樣,成爲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以爲自己早已嘗過恐懼的滋味,但這份信心卻在神眼湖畔那間倉庫裏被完全推翻。魔山下令出發前,他們一共逗留了八天,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每天早上,魔山喫完早餐便進入倉庫,隨意挑選一個囚犯來審訊。村民們從不敢抬頭看他,或許他們以爲假如不去注意他,他也不會注意到他們……但這不管用,他愛挑誰就挑誰。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沒有花招可以玩弄,沒有辦法可以倖免。
有位女孩曾跟一個士兵連續睡了三天,而魔山在第四天選中了她,那士兵什麼也沒說。
有位老人總是笑容滿面,幫大家縫補衣服,一邊嘮叨離家遠去君臨在金袍衛隊服役的兒子。“他是國王的人,”他總如此說,“就跟我一樣,都是國王忠誠的僕人,一切皆爲喬佛裏。”他囉唆個不停,以至於其他俘虜給他起個外號就叫“一切皆爲喬佛裏”。當然,誰也不敢當着衛兵們的面講。“一切皆爲喬佛裏”在第五天的時候被挑中了。
有位因天花而留下滿臉水痘的少婦在審訊中提出,只要他們保證不傷害她女兒,她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魔山先讓她把話說完,然後在第二天早上帶走了她女兒,以確定她實踐昨日的承諾。
沒被挑中的人必須在一旁全程觀摩審訊,以瞭解反抗和叛逆的下場。詢問由一個人稱“記事本”的士兵負責。此人長相平凡,衣着樸素,若非日日見他辦事,艾莉亞定會將他認做村民。“記事本有法子教他們嗷嗷怪叫、屎尿齊流。”駝背的老奇斯威克告訴他們。他就是那個她曾經要咬的人,而他稱她爲兇狠的小傢伙,並用戴護甲的拳頭打她腦袋。有時候,由他協助記事本審訊,有時候則是其他人。在此過程中,格雷果·克里岡爵士只紋絲不動地站在一旁觀看傾聽,直到受害者死去。
問來問去都是相同的題目:村裏藏有金子嗎?銀子和珠寶呢?存糧呢?貝里·唐德利恩伯爵在哪兒?有哪位村民幫助過他?他離開後去了哪兒?他身邊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騎士、多少弓手、多少步兵?他們裝備如何?有多少人騎馬?有多少人受傷?可曾見過其他敵人?他們又有多少?什麼時候見着的?他們舉着什麼樣的旗幟?他們去了哪兒?村裏藏有金子嗎?銀子和珠寶呢?貝里·唐德利恩伯爵在哪兒?他身邊有多少人?到了第三天,艾莉亞自己都能倒背如流。
通過詢問,他們找到幾枚金幣、一點銀子、一大袋銅板,還有一隻缺了口的、鑲着石榴石的酒杯——兩個士兵差點爲它動手。他們也問出一點消息,有人說貝里伯爵拖着十個老弱殘兵,有人則說他帶着上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他或許去了西邊,或許去了北面,再或者去了南面;他乘坐小船橫渡大湖;他要麼像水牛一樣健壯,要麼得了血癥十分虛弱。所有的審訊只有一點相同:不管男人、女人,還是小孩,無人從記事本的盤問下倖存。最多熬到黃昏。等到得夜晚,他們的屍體被掛在火堆以外,留給狼羣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