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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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曦也向您祈禱嗎,夫人?”凱特琳詢問聖母。那個高傲、冷酷、美麗的蘭尼斯特王后的形象清楚地印在牆上。畫像上裂縫猶在,猶如瑟曦在爲自己的兒女悲歌。七神七而爲一,一中有七,奧密德修士告訴過她。老嫗有少女的美,聖母有戰士的強,只要她的孩子們身臨險境。是啊……
在臨冬城和勞勃·拜拉席恩相處的短短時日,她已知國王沒有給過喬佛裏多少溫暖。假如知道那男孩是詹姆的種,想必勞勃會毫不猶豫將他和他母親一併處死,而對此任何人都無法責難。私生子固然司空見慣,然而亂倫之舉卻爲新舊諸神所不容,由此邪行而生的孩子將在聖堂裏或神木林中被公開宣佈爲孽種。龍王們兄妹通婚,然而他們是古老瓦雷利亞的血統,遵循瓦雷利亞人的習俗。像他們的龍一樣,高傲的坦格利安家族從不聽從神人的呼喚。
奈德一定已瞭解這事實,如同在他之前的艾林公爵。難怪王后把他們都殺了。換作是我,會這麼做嗎?凱特琳握緊拳頭,傷殘的手指上有從刺客的刀下拯救兒子而留下的傷痕,深可見骨,至今未愈。“布蘭也知道。”她輕聲說,低下了頭。諸神在上,他一定看見或聽到了什麼,所以他們要把他扼殺於病牀。
在失落和疲憊中,凱特琳·史塔克投身於神靈的懷抱。她跪在鐵匠面前,因爲他負責修復破損的事物,她請求他給予她可愛的甜心布蘭以關注和保護;她跪在少女面前,懇求她將她的勇氣賜予艾莉亞和珊莎,保護她們的清白之身;在天父面前,她祈求公正,祈求追尋正義的力量和知曉正義的智慧;在戰士面前,她祈求他讓羅柏變得強壯,護佑他平安地穿越戰場。最後,她來到老嫗跟前,老嫗的形象總是一手擎燈。“指引我吧,睿智的夫人,”她禱告,“指引我該走的路,別讓我在前方的黑暗中迷失方向。”
許久之後,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門上傳來敲擊聲。“夫人,”羅拔爵士禮貌地說,“請您原諒,不過我們的時間到了。必須在破曉之前趕回去。”
凱特琳僵硬地起立。膝蓋隱隱作痛,她只想要羽牀和枕墊。“謝謝你,爵士。我準備好了。”
他們沉默地策馬穿越稀疏的樹林,高大的樹木因海風的吹刮而東倒西歪地側向海的反面。馬羣緊張的嘶鳴和鐵器叮噹的交擊是他們天然的嚮導,指引他們回到藍禮的營地。在黑暗之中,人和馬排列成長長的縱隊。他們漆黑無垠,好似“鐵匠”將黑夜本身鍛造進了鋼鐵中。她的左邊有飄揚的旗幟,右邊也是,前方的旗幟更是一排接着一排,然而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種顏色,分不出一個紋章。這是一支灰色的軍隊,凱特琳想,灰色的戰士騎着灰色的駿馬打着灰色的旗號。藍禮的陰影騎士們高舉長槍,靜坐在馬鞍上等待。她穿過這片由裸露而高大的林木組成的森林,將這些被剝奪了綠葉和生機的大樹拋在身後。抬眼望去,風息堡矗立之處是一片更深沉的黑暗,黑色的牆壁無法反射夜晚的星光,隔着原野,只見史坦尼斯公爵紮營之地正有火把來來往往。
藍禮帳中燭光通明,映得那絲綢帳篷似乎在放光,好似一座雄偉的、發射綠光的魔法城堡。兩名彩虹護衛守在大帳門邊。碧光奇異地照在帕門爵士紫色的外衣上,並給了覆在埃蒙爵士全身鎧甲上的黃釉向日葵以一種病態的色彩。他們頭盔上飄着長長的絲羽毛,肩上垂着彩虹披風。
帳內,布蕾妮正爲國王穿戴戰裝,而塔利伯爵和羅宛伯爵在一旁談論戰鬥部署。營帳裏很溫暖,十幾個小鐵盆裏的煤球在燃燒,散發出熱能。“我一定要跟您談談,陛下。”她說,這是她第一次給他冠上國王的頭銜,無論如何要讓他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