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 (第1/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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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喫着早餐,一碗冰涼的蝦米柿子湯,伊麗給她帶來魁爾斯長袍,象牙色綢緞上用小珍珠縫成圖案,清涼通風。“把它拿走,”丹妮說,“去碼頭不用華服。”
奶人把我當野蠻人,我索性穿給他們看。她穿着褪色的沙絲長褲和草織涼鞋去了馬廄,一對小乳房在多斯拉克彩繪背心下自由晃動,獎章腰帶上懸一把小彎刀。姬琪爲她編了多斯拉克式的辮子,並在末端繫上一個銀鈴。“我沒有打過勝仗。”銀鈴輕響,她對女僕說。
姬琪不這麼認爲:“您在塵埃之殿燒死巫魔,把他們的靈魂扔回地獄。”
那是卓耿的勝利,不是我的,丹妮想分辯,卻沒有出口。如果頭上多幾個鈴鐺,想必多斯拉克人會更欽佩齊心。於是她從跨上小銀馬起,就刻意弄出聲響,但喬拉爵士和血盟衛們都沒在意。外出時,她選擇拉卡洛保護她的子民和龍,喬戈和阿戈則同往碼頭區。
他們將大理石宮殿和芬芳花園拋在身後,穿過城市的貧民區。這裏只有樸素的磚瓦房,臨街一面連窗戶也無。馬匹和駱駝尚且稀罕,輿車自不必說。街上多的是兒童、乞丐和骨瘦如柴的沙色狗。膚色白皙的居民穿着灰塵僕僕的亞麻裙站在拱門下目送他們經過。他們知道我是誰,並且不愛我,丹妮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得出。
喬拉爵士本想讓她坐輿車,安穩地躲在絲幔後面,但她拒絕了。她靠着綢緞墊子坐了太久,老是讓牛拉着來去。重新騎上馬背,才讓她覺得腳踏實地,有了目標。
去碼頭並非她自願,而是另一次逃亡。她的人生就是一場漫長的逃亡。打從孃胎起,就沒有休止,不曾停下。有多少次,她和韋賽里斯在漆黑的夜晚偷偷溜走,僅僅領先篡奪者的刺客一步之遙?不逃就是死。札羅獲悉,俳雅·菩厲把倖存的男巫招集到一起,要對她不利。
丹妮聽他說時忍俊不禁:“你不是告訴我,男巫們跟那些羸弱的老兵一樣可笑,只會誇耀當年之勇,全不顧力量與技能早已離他們而去嗎?”
札羅卻憂心忡忡,“本來確實如此,但現在起了變化。據說熄滅一百年之久的玻璃蠟燭又在‘夜行者’厄拉松的宅子裏重新燃燒,鬼草在吉海因花園中生長。人們看見幻影龜在男巫大道的無窗房子之間傳遞消息,而城裏所有老鼠紛紛咬掉自己的尾巴。馬索斯·馬拉若文的老婆曾經嘲笑一個男巫蟲蛀的袍子,可現在她發了瘋,什麼衣服都不肯穿,因爲最新鮮的絲綢都讓她感覺有成千只蟲子在上面爬。人稱‘食眼者’的瞎子賽比欣又能視物了,至少他的奴隸們如此發誓。這些情況怎不讓人疑惑呢?”他嘆口氣。“魁爾斯處於非常時期,非常時期對貿易不利。我很難過地奉勸您,徹底地離開魁爾斯,宜早不宜遲。”札羅撫摸她的手指,以示安慰。“但您不會孤單。你在塵埃之殿看到黑暗的景象,札羅的夢境卻一片光明。我夢見您喜樂地躺在牀上,將我們的孩子抱在胸口。現在還不晚,跟我一起去玉海航行,讓美夢成真!給我一個兒子吧,我可愛的天堂之星!”
給你一條龍吧,你真虛僞。“我不會跟你結婚,札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