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 (第4/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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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是聰明的席恩?僅憑聽到的傳言就可斷定,那是一次大膽的壯舉。您帶了多少人?一百?五十?”
更少。“那是瘋狂之舉。”
“榮耀的瘋狂之舉。據說史坦尼斯有五千人,但爾貝說五萬人也別想攻破這座城堡。您到底怎麼攻下這裏的,大人?有密道嗎?”
我只有繩子,席恩心想,還有抓鉤,外加黑暗的掩護和奇襲的優勢。城堡當時防備空虛,而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什麼也沒說。如果爾貝就此寫出一首歌,拉姆斯十有八九會剝了他的耳膜,以確保他永遠聽不見。
“您可以信任我,大人,爾貝就很信任我。”洗衣婦把手放在他手上。他戴着羊毛和皮革的手套,她則是空手,手指又長又粗,指甲都被啃過。“您還沒問我的名字呢。我叫羅宛。”
席恩抽出手。這是個陷阱,他心裏明白。拉姆斯遣她來,作爲另一個惡毒的玩笑,好比凱拉和她的鑰匙。一個惡毒的玩笑,沒錯,他要我逃亡,纔好懲罰我。
想到這,他只盼給她一記老拳,揍爛那張滿是嘲笑的臉;他也想親吻她,就在這張桌上辦了她,讓她哭喊出他的名字。但說到底,他不敢碰她一根毫毛,無論是出於憤怒還是慾望。臭佬臭佬,我叫臭佬,我不能忘記自己的名字。他用殘廢的腳撐起身子,一瘸一拐、無言地出了門。
門外依舊大雪紛飛,潮溼、厚重、沉默的雪。人們進出大廳的足跡很快被雪掩蓋,如今積雪幾乎要沒過他的靴子。狼林裏的雪只怕更深……而國王大道上寒風呼嘯,無處可躲。廣場里正在打仗——打雪仗,萊斯威爾家的孩子對上荒冢屯的孩子。另一些侍從在他頭頂的城垛上堆雪人。他們讓雪人握住長矛和盾牌,戴上鐵半盔。雪人沿內牆列隊站好,彷彿是天賜的冰雪衛士。“冬將軍統率大軍來跟咱們會師嘍。”大廳門外一個哨兵笑話道……然後他看清了席恩的臉,意識自己在對誰說話,立刻別過頭去吐了口唾沫。
營地之外,白港和孿河城的高大戰馬偎在一起瑟瑟發抖。拉姆斯洗劫臨冬城時燒燬了馬廄,他父親興建了規模兩倍於前的新馬廄,以招待麾下諸侯和騎士們的戰馬與馴馬。其他馬就拴在院子裏,拉起兜帽的馬伕們在馬羣間走動,爲馬兒蓋上毯子保暖。
席恩繼續前進,深入未經重建的城堡廢墟。他在曾是魯溫師傅的塔樓的亂石堆中跋涉,烏鴉們落在上方的牆壁裂縫中看他,彼此交頭接耳,不時發出一聲刺耳尖叫。他站在自己曾經的臥室門口(雪從破窗吹進去,在裏面積到腳踝高),接着又緬懷了密肯的鍛爐和凱特琳夫人的聖堂的遺蹟。殘塔下,瑞卡德·萊斯威爾正用鼻子磨蹭某位爾貝的洗衣婦的脖子——是那個蘋果臉豬鼻子的胖女孩。那女孩赤腳站在雪地裏,裹了件毛皮斗篷,席恩覺得斗篷下面她定然一絲不掛。她看見他,便對萊斯威爾說了些什麼,逗得對方縱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