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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曠從女人的記憶裏退出來才發現,葉空山不知何時變出了一壺酒和油紙包的醬排骨,正邊喫邊喝,不亦樂乎。
“來點兒?”葉空山揚起手裏的一塊大骨頭。
“我還不餓。”岑曠回答,並把自己剛纔的所見所聞講述了一遍。葉空山看來聽得心不在焉,始終在琢磨着從這塊骨頭裏弄出骨髓來喫掉。最後,他生生把骨頭掰斷,滿意地將骨髓吸入嘴裏,這才一臉油光地對岑曠說:“我知道那條街。那條街本身沒什麼好玩的,但就在隔着兩排民房的另一條街上,曾經抓住過一個用祕術殺人賺錢的邪惡祕術師團體,那羣祕術師可不是好對付的,尋常捕快根本不是對手。當時我還年輕,甚至還沒入行,但機緣巧合,給他們提了個好建議……”
他絮絮叨叨還要囉唆下去,轉眼看到岑曠的表情,自覺有些不好意思:“跑題了跑題了……兩個結論,兩個疑點。”
“我只看出一個結論,”岑曠說,“那就是這個無名女人和杜萬里確實是舊識,而且正是在南淮城裏認識的。這個女人之前的一路艱辛和最終來到青石,都說明她目標很明確,就是爲了找杜萬里。”
“還有一個結論:這個女人很窮。”葉空山說,“一個女人,挺着個大肚子,捨不得坐車也捨不得住稍微好一點兒的客棧。人一旦很貧困,往往就不會再患得患失,因爲除了自己的一條命,不必再害怕失去什麼了。貧困的人就容易鋌而走險,幹出極端的事情。”
岑曠默默地跟着唸了一遍,似乎是要記住葉老師的教誨,但很快又問:“那你所說的兩個疑點是什麼?”
葉空山從袖子裏掏出一塊手絹,擦着自己油光可鑑的手和嘴,但那塊手絹好像也並不比醬排骨幹淨多少。他一邊擦一邊說:“如果我也能看到那女人腦子裏的東西,一定能比你注意到更多的細節。但現在,我只能依據你的描述來進行推斷。首先,那個掌櫃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