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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去抹,卻發現已然半乾, 擦不乾淨。
顧覺非便將她的手握住,一雙清明的眼抬起來, 似藏有幾分沉默,但最終還是慢慢道:“我說我也算爲她好,你會信嗎?當年衛氏一門本就已漸漸有式微之相,含山關一役薛氏又沒了薛況這頂樑柱,朝中可與衛氏一門並駕齊驅之族, 已找不出一個。若她不進宮, 衛氏將從此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尋回往日輝煌。而顧氏一門,也將爲其牽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何況乎是在這瞬息萬變的朝局上?我與她都不僅僅是顧覺非與衛儀,還是顧衛兩門各自的主心骨。誰也沒有任性妄爲的資格……”
只不過,當年的衛儀並不想入宮罷了。
說到底,她方纔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未曾反駁。因爲他知道,那些辛辣的、刺骨的言語,並未有半分不實之處。
他的確狠毒而冷血,是心繫天下,卻未必算得善類。
衛儀野心勃勃,也從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她今日敢派人前去太師府強將陸錦惜帶來,就必然是懷了要挾持她來威脅自己的算計。若非陸錦惜機警,將那匕首攥在手中,眼下是誰投鼠忌器……
還未可知。
若他真爲她所許的“挾天子、令諸侯”之言打動,只怕待將來時機成熟,真正“挾天子、令諸侯”的那個人,也未必是他顧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