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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胤澤不會再回來。”我垂下眼簾,重新躺回牀上,“二姐,什麼都別問,留我一個人靜靜好麼。我覺得很累,想再休息一會兒。”
二姐瞪目結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拍拍我的肩,帶着所有人出去,只留了一個侍女留守寢殿。於是,空蕩蕩的寢殿瞬間變得寂靜,我讓那侍女從書櫃裏拿一本書過來,她抽了一本我之前愛看的《上神錄》。
回想起來,我原是從這本書裏發現胤澤的心意,後來纔有勇氣對他坦白心跡,說到底,還得感謝此書。此刻,塵飛滄海,白雪茫茫,一枝寒梅入窗來,我此前掛念的上神已回到九天之上,到最後,他影響了我的一生,我在他生命中不曾留下半點痕跡。倒是這贈書之人,用心良苦,卻早已命喪九泉。
我捂着小腹,捧着書看了一陣,一個字看不進去,唯有淚水暈花了墨跡。蒼天弄人,帶走了哥哥,讓那人回到心儀之人身邊,卻留給我這原本不應存在的孩子,也不知是否給我薄情於哥哥的報應。哭得久了,我覺得很是疲憊,肩上搭好的衣服也滑落下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已入夜,雪已停。有冰塊從樹梢上掉落的聲音。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瑞雪堆積的庭院中。梅枝投落暗影,月雪皚皚蒼白,連成一片,一個熟悉的身影無聲踏雪而來,我抬頭一望,發現那人竟是胤澤。
他還是之前離開溯昭的模樣,黑髮如夜,青袍曳地,手裏撐着我贈他的水墨傘,靴底卻有水光觳皺,照得雪地瑩瑩發亮。他在離我數米遠處停下,揮揮手,用法術替我把衣服搭在肩上,人卻沒再靠近一步:“薇兒,數月不見,近來可好?”
我眼中含淚,側過頭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知道,你怪我負你,怪我錯手殺了臣之。只是,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簡單。臣之之死,從尚煙決意不讓他入魔之時起,已是必然。神仙界容不得魔族,是自古以來的定律。即便今日他不死在戰場上,日後魔性暴露,也會被上界衆神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