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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就像是母親的手,摸在我的臉頰上很容易讓我想起媽媽,草原上的風很大,就算昨夜裏剛剛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在這個晴朗的午後,來至於無盡之海的東南信風就想要吹化星湖草原每一處冰雪。我迎風而立,涼爽的風吹過我敞開皮襖的胸膛,站在山坡上迎着遠處嫩綠的世界大聲的呼喊。
我向這個世界大聲說:你好,我來了!
每張羊皮紙上都清晰而工整的記錄下冒險家們的收穫,風狼身上有價值的東西並不多,雖然狼骨也是堅硬如鐵,做一些骨器很不錯,但是這裏不是格林帝國,這裏是星湖草原,想要千里迢迢的運回格林帝國,路費的成本遠遠大於狼骨本身,所以對於冒險家們來說,風狼最有價值的就是那身如緞面光滑保暖的狼皮,每個剝皮師傅都會熟皮子,這裏的人誰什麼沒有芒硝?但是完美的剝皮,不傷到狼皮上任何的紋理,卻有很大學問。風浪算是最初級的魔獸,但凡魔獸的皮就能承載魔法力,繪製魔紋。所以風狼皮製作的皮甲會被初級的魔法銘文師篆刻魔法文,變成魔法裝備。在皮革上篆刻魔紋是件很難的事,失敗的因素很多,所以魔法師們對於魔獸皮革的有非常嚴苛的要求,幾乎每張皮都會被鑑定等級,從一到十等不同,價錢也相差很多。所以一位手藝精湛的剝皮師傅也是會很喫香的,弗雷德大叔就是此中佼佼者。另外風狼身上還有4顆鋒利的犬齒,這是製作刻刀最初等材料,就算百鍊鋼也沒有它堅硬,攜帶又不費事,這也算是風狼身上爲數不多的有價值的東西。
這次冒險團一共帶回來十一隻風狼,據說是端掉一處狼窩兒。每個狼羣都有一位母狼首領,這羣狼也不例外,那隻長度足有四米多的成年母狼就鋪在木板車上,弗雷德大叔親自動手剝皮。
我有些不理解庫茲的感受,此時他正津津有味的看弗雷德大叔行雲流水的刀法,弗雷德大叔手裏的剝皮小刀就像是自己的手的眼神,在母狼的筋膜與皮下脂肪間飛快的遊走,那動作靈巧得就像是在剝自己婆娘的衣服,順手輕輕一扯,那華麗的衣裝就被脫了下來。
我抱着一卷羊皮紙,嘴裏叼着支魔法刀筆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庫茲的左肋,然後趴在他耳朵邊問他:“庫茲,你不就是獸人狼族的戰士,看到這場面不會感覺有點血腥?”
庫茲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在我身邊對我說:“我們是狼族獸人,狼族獸人和狼不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部落裏的孩子也會捕殺一些狼羣,他們喫我們的牲口,有時候還會和我們搶野羊羣。”
整個冒險團在中午喫過午餐之後,就跟隨探路的遊俠去追魔羚羊羣去了,據說我們這支負責剝皮的車隊隨後也要跟上去拉魔羚羊。上午那兩位負責警戒保護我們的年輕戰士被帶走了,留下來另外兩個受些輕傷的戰士,他們在馬上顛簸一上午,這時候喫過午飯,在午後陽光沐浴下,躺在一處被風的向陽山坡上淺睡。依舊是那個年輕的女魔法師留下來,她有了新的任務就是負責分配剝狼皮,她看得很認真,偶爾會插嘴指出一些剝皮師傅的失誤,上午輕鬆地氣氛一下子沒有了,商隊裏的大叔們開始戰戰兢兢的工作。
我和庫茲就是看客,這時候弗雷德大叔所在的牛車上,乖乖的看大叔剝皮子。女魔法師慢慢地踱到我的身邊,停了片刻,忽然插在衣兜裏的手伸出來,遞給我一把黃澄澄的豆子,難得一笑,她笑起來真還有那麼一點點青春的味道,很不錯,不然我都要把她列爲老巫婆了。這時候她對我說:“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