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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幼瑾刷牙的時候,眼睛盯着於戡的剃鬚刀,她在想要不要把這東西收起來,順便清理一下他存在的其他痕跡。今天表弟婚禮結束後,母親要過來,無須動用任何偵查技術,只掃幾眼就能發現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發現了,勢必會要一個解釋。譚幼瑾始終覺得這是她和於戡兩個人的事,她不想解釋,但是她也不想刻意掩飾,好像他倆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於戡以一種示弱的方式強勢地進入了她的生活,就像進入她的身體一樣。她放任她的生活邊界被一點點地蠶食。她默許於戡睡覺時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清晨用他蓬亂的頭髮把她蹭醒,在洗手間裏加入他的牙刷毛巾。現在她的家裏不光有了男人的鞋,甚至還有了男人的電動剃鬚刀。
譚幼瑾意識到這種邊界迅速後退的危險,但當於戡嘴脣下壓抬起眼睛強烈地注視着她的時候,她很難堅定地捍衛她的邊界感。
他讓她想起自己小時候喜歡的一條幼犬,鄰居準備送人,問她要不要,小狗眼巴巴看着她嗅她的氣味待在她旁邊等待着跟她回家,她在猶豫許久之後還是擠出了兩個字:不要,因爲她的母親怕狗,她不能把它帶回她們共同的家。現在這裏是她一個人的家,她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她早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於戡進入她的生活會打亂她多年的生活節奏,可她也沒法把門關上,不讓他進來。
於戡和她不一樣,他一點兒都不怕她知道,她有支配他情緒的權利。這權利只加劇了她的謹慎,她怕自己不小心會在他身上割出一點兒小傷口。
但她其實是誤會了。
一頭無法被馴服的狼崽子僞裝成一隻無害的羊太難了,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完全是兩碼事。但是一頭尋找自己新領地的狼僞裝成一隻等待被收養的狗卻容易得多,只要收起鋒利的牙齒和捕獵時凌厲的眼神就可以了。
也許連僞裝都不需要,看的人自己就會誤會。同爲犬科動物,當收起攻擊性的時候,狼和狗表達愛的方式並沒太大區別。還沒開始捕獵就在石頭上磨礪的爪子也可以用來表示依戀,尖利的牙齒可以通過咬齧來表達親暱。還有那雙用來窺伺瞄準的利眼也可以用注視來表達一種不容拒絕的熱情。
這誤會沒持續多長時間,於戡很快暴露了。狗是可以快樂地接受主人的投餵的,他更接近於那種把辛苦打來的獵物分享給另一半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