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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學期如果秋赤西能在省聯考取得好成績,在期末便能得到一筆獎學金。比之其他學校,這筆錢金額相當不菲。回憶起這段往事,秋赤西閉了閉眼,既然重新活了,那就再活一次。她生疏又熟練從課桌抽屜拿出兩個大塑料飯盒,朝門外走去。“欸,小歌,景塵過來了。”走在前面的女生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撞了撞自己旁邊的舒歌。落在後面幾步的秋赤西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抬頭望去。寧景塵逆着光,大半張俊秀的臉陷在十月份的光線下,淺淺笑着。眼睫密如鴉羽,目光溫潤帶着絲愛慕,很淡,幾乎不可察覺。不知爲何落在秋赤西眼中卻顯目的很。寧景塵穿着實驗一中藍白相間的校服,明明普通的一件衣服生生被他穿出了一種清雅高貴的味道,他慢慢走進舒歌她們,俊美秀雅的面容也徹底露了出來,右邊臉上梨渦若隱若現:“舒歌,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女生噓了一聲,起鬨道:“小歌,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倆。”在這所貴族學校,師生對早戀並沒有那麼視若洪水猛獸。男俊女美的,女生顯然將寧景塵的舉動自動定義。“一起去外面喫吧,食堂都喫膩了。”舒歌擺手,嫌棄溢於言表。他不可能會拒絕舒歌——秋赤西心中閃過這個想法,抬起的腳步一轉要繞過他們。寧景塵這時似乎也看到了從後方走出來的秋赤西,抿着脣笑得好看,向舒歌的同桌打招呼:“秋同學也要去食堂嗎?”按十幾年前還在高中讀書的秋赤西性格,此刻她應該目不斜視抬腳離開,不會理會寧景塵。可是……秋赤西想起寧景塵好心爲自己立的墓碑,以及他在碑前紅着眼睛的模樣。“嗯。”秋赤西簡單應了一聲便直接繞過他們,往食堂走去。前桌女生在後面爲她的冷漠嘀咕了幾句,秋赤西並沒有聽清楚,她也不在乎。她習慣了。秋赤西相貌談不上差,但沒有傳統女生的柔和輪廓,線條生硬,帶着不可言喻的煞氣。也因爲多年營養沒跟上,她一直比同齡女生要瘦。發育期間光長個不長肉,整個人看着像根竹竿。再加上看人的眼神總透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狠意,學校沒幾個人願意和她說話。實話說貴族學校的學生注重全面素質發展,對學習成績的關注度沒那麼執着。像秋赤西這種成績雖好,卻不好說話的人,大家也都不怎麼願意和她來往。徑直離開的秋赤西沒有發現,不久寧景塵便和舒歌分開走了,並沒有和她們一起出去。秋赤西用一個飯盒裝滿飯後,便排隊去打菜。阿姨早已經見怪不怪,接過塑料飯盒,往裏面裝了幾大勺菜。實驗一中的菜確實不錯,葷素搭配,每週的菜譜都有專門的營養師搭配過的,每位學生還有免費的奶和水果,這是高中之前秋赤西從來沒想過的事。用袋子將飯盒裝好,秋赤西從冷櫃中拿了一瓶奶和蘋果,大步往外走去。路上便開始啃着蘋果,秋赤西在高中時代一直處於一種飢餓的狀態。本身要消耗大量的腦力,身體又正好處於發育的狀態。秋赤西沒有東西喫,每天就等着中午這一點額外的東西加餐。走在路上,將一瓶奶和蘋果消滅,秋赤西徹底冷靜下來。她強迫自己回憶起高中時代發生的點點滴滴,迅速適應重活一世的角色。終於,繞過一個滿地菜葉子和污水的菜市場,秋赤西快步爬上一棟握手樓。這裏是城中村,不少圖房租便宜的人都住在這裏,相應的是昏暗髒亂的環境,以及狹小到樓與樓之間,只要從窗戶中伸出手便能觸碰到隔壁樓的窗戶。秋赤西租的房子更加便宜,因爲她住在頂樓天台,上面是房東違章搭建的棚戶間,她們母女在這裏住了五年。推開鐵皮門,秋赤西看到一個面色蒼白的長髮女人半趴在牀上,彷彿一堆快要腐化的爛肉,毫無生息,只有牀頭的老舊電風扇咔嚓咔嚓轉着,發出刺耳的聲音。藉着打開門的那點光,她望見女人被病痛折磨到不符合實際年齡蒼老的臉,以及裸露手臂上的青黑,更令人心驚的是女人眼底的冷漠糾纏着的絕望。放下飯盒,秋赤西熟練打開窗戶:“在家記得開窗透氣。”其實算不上窗戶,只不過是在鐵皮上開了個口子。“這麼熱的天開窗要熱死我嗎?”女人聲音帶着陰氣,涼到人骨頭縫裏,“又沒有空調。”秋赤西到底不再是十幾歲的自己,聽到這話不會心中壓抑的透不過氣。“媽,錢要先給你做透析。”秋赤西面無表情道,“等到期末就有獎學金,我去買個二手空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