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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循來時的路徑,穿越天山,尋得雪兒後,朝西南方走,一天後離開天山的林帶,重回半荒漠的區域。天山南北的氣候截然不同,雖然下過幾場大雪,但天氣暖和多了,太陽不時露面。急趕兩天後,他抵達一片由石頭和卵石構成,色彩繽紛的平原。
這個廣闊的荒漠地帶斑駁雜亂地呈現着各種色彩,嚴寒被酷熱取代,當正午炎陽當空時,地面熱得灼人,卵石反映陽光,令人目眩,以龍鷹的能耐,有時也會懷疑自己是否已熱瘋了。
黃昏前,地勢改變,周圍盡是起伏不平的尖丘,平原因而變得狹窄,彩原被黑色和灰色的板岩取代,唯一可堪告慰的,是龍鷹嗅到水的氣味,那變成明天唯一的目標和期盼。
雖然有虎義的指點,但他曉得已迷失了方向,唯一知道的,是進入了大沙海的邊緣區域。可是這個由沙漠、礫石地、頁岩地混雜而成的區域實太遼闊了,又沒有可供辨認的地標,稍有失誤,是名副其實的“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與目標位置誤差數百里毫不稀奇。虎義便說過他的族人從少猜測旅程長短,因爲那是老天爺也弄不清楚的事,多走幾天冤枉路乃等閒之事。
他和雪兒在岩層裸露的峽谷裏,尋得個天然小陷坑,人馬遂躲在坑內過夜。喝兩口水後,將剩下的水全讓雪兒喝,又餵了它小片鹽,雪兒立即胃口大開,將僅餘的草料喫個精光,還似意猶未盡。
龍鷹試着將從天山採來的果子餵它,雪兒毫不客氣,一口氣喫了七個,龍鷹只得兩個下肚。
龍鷹首次有飢寒交逼的感覺,且體力透支厲害,但仍不得不撐着身體,去拾風乾了的駱駝糞。這也是除白骨外沙漠裏唯一可證明有人活動往來的痕跡,也吻合龍鷹對水源的感應,他目下正處於一條途經水源的路線上。
他將採集來棕黑色的駝糞堆得像小山般高,點火,天從人願,駝糞便如高原的牛糞般,易燃兼耐燒,小坑登時暖烚烚的,龍鷹靠着一塊大石坐着,腦袋一片空白,倦得無法想東西,要想也不知想什麼纔好。
自抵庫魯克塔格山後,他沒有一刻可好好歇息,連場血戰、無休止的追殺,山南驛的絕處逢生,直至重返大沙海,他才能放鬆下來,累積的疲勞山洪般爆發,自然而然晉入魔種休養復元的境界。
那晚他造了個又深又甜的夢,在夢裏,他回到高原上的沱沱河,回到河旁溫暖的帳幕去,擁着美修娜芙動人的肉體,不知人間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