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吐蕃公主把皇甫南丟進拂廬,就不再搭理她了。
金烏西墜了,女奴照例用托盤送了奶餅、糌粑、牛肉,還有梳洗的熱水。兩牀鋪中間被茶爐隔着,像畫了道楚河漢界。那張團窠對鴨錦毯又掛上了,遮得嚴嚴實實。
沒那雙眼睛盯着,皇甫南倒自在了。她摘下帽子,洗過手和臉後,挽起袴管,把腳踩在木盆裏。水被撩動得汩汩輕響,火塘裏的幹松枝滋滋冒油。拂廬外掛着歪脖子禿鷲,任誰經過,都要稱讚和瞻仰一番。以德吉爲首的婢女們手拉手,捧着衣包,嘻嘻哈哈地騎馬走了。
皇甫南伸着脖子在張望,掛毯突然動了,她忙坐好,木盆裏的腳,像兩尾白魚,悄悄地沉在水底,沒處躲,她抱着膝蓋,把腳縮了縮。吐蕃公主沒看她一眼,掀開氈簾出去了。
皇甫南飛快地往掛毯那頭一瞥,托盤裏的糌粑和牛肉都沒怎麼碰。
吐蕃人又回來了,手裏拎着銀壺,皇甫南聞到了青稞酒的甜味。吐蕃人徑自回到自己的鋪窩裏,掛毯“唰”的一甩,又隔開了。
皇甫南見過男人喝醉酒發瘋的蠢樣,依照論協察的說法,那也不是什麼好酒。她還保持着警惕,把自己的鋪窩拖開,往氈簾移了移,然後裹緊衣裳躺進去——熱乎乎的虎皮褥墊也沒有了,只有薄薄的羊毛涅熱。
女奴進來,收走了原封不動的托盤,銀壺晃一晃,是空的。虎皮褥子蒙着頭和臉,人在呼呼睡。女奴的動作輕了。
皇甫南背過身,留意着背後窸窣的動靜。她想起了各羅蘇,各羅蘇是愛喝酒的,壩子的部落裏傳說他“千杯不倒”,越喝越清醒,眼睛越亮,在山裏打兩晝夜的獵,也不覺得困。她也從沒見各羅蘇跟薩薩動過手,喝酒之後,只有笑聲格外響,腳步聲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