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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日神山即將崩塌,嶺尕被白災所吞噬。看吧,協察,你和我的誓言,到底哪個會成真!”
山谷裏迴盪着絨藏的吼聲,遼遠,空渺,但是奇異得震着人的耳朵。
那囊和蔡邦家的人心裏顫了,畢竟也曾和絨藏一起勾肩搭背喝過酒。他們望着協察,有點看好戲的意思。天神已證,那墓裏的確是個奴隸野種,如果論協察屈尊在奴隸的棺槨前下跪,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假如不去,又顯得他心虛了。
皇甫南也下了馬,慢慢擠進人堆裏。有人坐在氈毯上,袍邊被她踩在了靴子底下,那人立即把她的足踝抓住了,噴着酒氣打量她,“奴隸?”他揮着胳膊叫皇甫南滾開,女奴是沒有資格靠近墓門的。
皇甫南望着那通往地宮的幽曲廊道,“我是公主的婢女,公主不會說漢話,一定要我在。”
什麼公主?奴隸種的女兒。那人不耐煩地擺手,只顧着去聽論協察說話。
論協察在躊躇。所有首領們的眼神,他都看清楚了。行刑的人把削尖的木棍舉起來了,只要往絨藏的胸膛裏一刺,他的血就會滲進雪嶺的大地。論些察抬了手,“好,我去祭拜,惡魔和羅剎鬼已被辛饒調伏,汝等無需畏懼。”他平靜地看了一眼絨藏,“謀逆之人,等我出來再行刑,不要叫他的血提早涼了。”
他起身走進陵墓。
贊普的地宮,從廊道就堆滿了彩塑泥牛馬、絹制的甲冑兵刃、金銀器皿,經堂裏的長明燈照着穹窿頂,上頭是繪的金翅大鵬和雍仲符。石壁很厚,外頭的人聲和馬聲都被隔絕了,燈影籠罩着論協察強健的身軀,走到了佛龕前,德吉背身跪在卡墊上,看那虔誠的姿態,是在默唸《吉祥經》。
論協察呵呵地笑了,“德吉,你又在搞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