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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皇帝遠。姓韋的,姓薛的,哪一個又不是土皇帝?”尹節把禮單收回袖子裏,臉上表情很狡詐,“他的派頭越大,咱們就過得越安穩。”
“不錯。”各羅蘇露出了笑容。吐蕃一場內訌,又天災頻發,到現在尚絨藏遲遲不肯議立新贊普,朝綱已經一蹶不振了,他佔了一百零八個堡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可惜,沒廬氏終究沒有生一個兒子,女人不能主政,西番註定要王脈斷絕了。”
“阿達高興什麼?漢人比西番人難對付多了。”阿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輪廓徹底褪去了青澀氣,長成大人了,他不滿地插了句話。
各羅蘇不置可否,他掉頭看阿普,“你去勸勸你姑姑。”
“我不去。”他纔不想挨嘴巴子。阿普又犟起來了,他現在簡直不把各羅蘇放在眼裏,把茶碗放下,拔腳就走了。
到了崇聖寺外,眼前男女老少的臉在晃,阿普心不在焉地擠過打歌的人羣。每當哪裏發出一聲讚歎的驚呼,他那雙機警的眼睛就立馬望過去,結果只是一個天竺僧人在故弄玄虛,根本沒有施浪家的人影。漫無目的地在人羣裏晃悠,他那張格外英俊、卻顯得心事重重的臉,讓許多搖鈴踏歌的阿米子注目了,然後她們又看見了阿普手上和脖子上的傷痕——那是他在漢人手裏喫了大虧,險些丟了一條命,阿米子們卻以爲是他和猛獸英勇搏鬥的後果,眼神越發脈脈含情了。
阿普誰也沒有理會,他擠出了打歌場,解下馬繮,往矣苴和城疾馳。
施浪家的矣苴和城,是白爨。白爨離劍川更近,穿綢緞衣裳,用漢人奴隸。阿普這個生面孔進城,沒有人攔,城裏的人也在沿着青石板路踏歌,把蘆笙吹得滿天飄蕩。這樣的月夜裏,沒人願意去想報仇的事,所有的人都急着尋覓含情的眼神,曖昧的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