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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恣肆的日子,下定決心後,一把扶起李璋,退後拱手行禮道:“家中女郎若能助五公主登仙,也是她和神仙的一段緣。”
李璋欣慰一笑,緩緩挺直腰板,換以居高臨下的帝王姿態注視着。
謝寶因近日多夢難眠,唯恐是自己無意中犯下惡業,今晨剛起來,膳食也沒用,披衣起牀就開始提筆在帛上謄寫着《太上感應篇》,才寫至“是道則進,非道則退”,窗外的芭蕉突然折了葉,緊着細細密密的雨點落下,越下越大。
在庭院裏採花的玉藻以手遮頭匆匆跑到廊下,趕緊放下花籃,撣掉身上雨水,許是渾身溼了大半,心中鬱悶,不由得發幾句牢騷:“這場雨真是下得莫名其妙,往年熱死人的時候不見它下,現在倒一股腦的全倒下來,真不知下得是什麼壞水。”
屋舍裏的謝寶因也被這雨攪得失了興致,怏怏起身,進到內室換了衣裳,簡單梳洗過後,在綈素屏風後的坐牀上,肘靠矮几,手托腮,拿起顏公所寫的墓誌拓本看了起來。
大雨之中,一輛狹小的淄車轉彎駛進長極巷,又偷偷進了謝府西門。
範夫人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人,耳朵嗡嗡直響,腦袋也一陣鑽痛,扶額直呼:“你是嫌我活長了,才特來索我命的。”
在旁服侍的李傅母趕緊去扶跪在地上的女子,好言相勸:“女郎且先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與夫人說,哭起來倒傷眼。”
謝蘭因撇掉來碰自己的手,看着高座上的人聲淚俱下:“我嫁給盧懷春十年,到第三年才懷上,好不容易懷了,卻都是女郎,我這謝氏女兒的身份早不能桎梏他,再過些時日,只怕要納妾進門了。”
“不過是幾個外室,你就受不了了,要早知這樣,將你嫁給粗野農夫多好。”範夫人痛罵幾聲,念着這是自己的親骨肉,平息心中怒火,無奈安撫,“外室生下兒子,你若願意,便直接抱來養,這是天經地義,禮法所定的事,盧四也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