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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裴敬搏生怕眼前之人誤會自己有搶功之嫌,立馬彎腰拱手以表心意,把接下來這番也說得極具官場話術:“這是陛下親自派給林廷尉的彈劾案件,我絕對不敢搶奪,而且少卿本來就是從旁協助廷尉處理寺務之職,所以想到林廷尉今日剛來,對這裏的官吏都還不怎麼熟悉,哪個管事能用,哪個官吏是虛以委蛇之輩,都還不清楚,要是因此耽誤帝命,所得到的,反不如所喪者之多。”
林業綏抬眼,因所坐尊位在堂上西面,因而整個人都陷於日光所不能照射之處,陰影襯得他雙眸猶如深淵。
他往後靠去,寬背抵在憑几上,落在腿上的那隻手掌,撫過金玉帶所掛的那柄佩刀,神色淡薄的審量着跟前這人。
一時間,堂上,落針可聞。
裴敬搏能夠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就好像利刃一樣在剝開他的皮肉和肉,要看透他的心思。
他出身河東裴氏的烏水房,知道那個入仕便再也沒有擢升的族兄裴爽,能夠再得擢升必定有眼前這個男子的助力,烏水房曾經也扛起過河東裴氏一族的郡望,但是後面漸漸沒落,已經比不上現在裴氏的嫡支。
烏水房的長子早夭,二郎身子孱弱,幼弟剛入仕,只剩下他還能撈到一個從四品的少卿,這還都是因爲先祖,文帝朝那位擔任內史沒有幾月就被打斷腿的裴氏子弟正是他的祖父,殘疾終身,痛苦半生纔給他們這些子弟換來的恩蔭。
他在朝堂戰戰兢兢十載,也才能勉強能夠保住此職,而且烏水房的子弟再往下,已經不會再出任何從三品之官,先祖的恩蔭會在他這裏徹底結束。
先祖爲他取名敬搏,敬是要他“敬細以遠大者也”,搏則是祖父心中“何時騰風雲,搏擊申所能”之呼,可惜他沒有直飛青雲的能力,也不能去搏擊長空,只能做到一個“敬”字。
長久的安靜令人喘不過氣,裴敬搏再度行作揖禮:“我要是有哪裏僭越廷尉,願意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