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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她嘗藥,怔愣許久,最後她嚥下發苦的湯藥,無限感概:“李夫人與我說起想要去照顧你,你待我都如此盡心盡力,想必心中更念親母,如今就看你是怎麼想的。”
謝寶因垂下長睫,繼續爲婦人侍湯藥,語氣平平:“我奉在阿母膝下十幾載,受阿母教順,以孝敬忠信爲吉德,至於李夫人。”
過去的許多年裏,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如履薄冰,但亦有溫情脈脈的時候,與家中姊妹、幼弟也親如同胞。
即使親疏有別,可婦人自幼受習於《女誡》,以班昭爲師,內心常感“男能自謀,不以爲憂,唯念諸女,每用惆悵[5]”,因而待她與其餘姊妹並無區別,以嚴教之。
她知道,這樣的嫡母已經是很好。
想起李夫人在她出嫁前所說的那些話,謝寶因神色淡然:“李夫人若想來,我身爲親子,自要掃榻相待,不敢減孝心。”
範氏聞之滿意,她的昔日悉心教導皆被遵循:“從安還未自西南歸來?”
謝寶因跪直上半身,用身上佩巾去爲婦人拭去:“郎君命部曲往建鄴送過幾次簡牘,大約要暮秋九月才能歸家。”
範氏見她姙娠,命侍婢拿來坐具,然後令她不必再侍湯,只是想起代嫁一事,如實告之:“當年的事情,你阿父不是不想拒絕,也絕非是因爲與天子的那些知己情,他和天子的知己情再重,還能重過他和林立廬的?只是不能拒絕。自你大父始,渭城謝氏便已開始式微,逐漸失去能與天子抗衡的能力,這權柄就像那陵江裏的細沙,握的越緊就流失的越快。”
謝寶因既感到驚愕,又瞬息明白過來,天子介入士族的姻親,是欲以此爲探路的瓦礫,要看三大士族是否還如昔年那般不可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