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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光照充足,時時都在薰香。
臥在榻上的範氏已經瘦臞,黑髮也失去數年來所靜心護養的光澤,呼吸微弱至需要靜心屏息才能聞見一二。
侍婢見嫁出去的女郎歸來,迅疾在榻邊設席。
謝寶因履地至榻前,先後屈足:“阿孃。”
範氏偏過頭,默然不應。
在席上跽坐好後,謝寶因緩緩開口,聲音就似山間溪水汩汩,寧靜溫和:“我知道阿孃心中難受,那湯藥真的很苦,昔年我大病曾被苦到伏榻嘔藥,我以爲阿孃知道後會斥責,但沒有,阿孃擁我入懷,不停寬慰我,最後不再進食藥石,盡心盡力的從外郡請來會針刺之法的醫師,所以阿孃也不要食用了,我已經遣人去另請醫師。”
範氏突然哽咽出聲:“但待你還是不及我所生,我愧爲家中嫡母。”
謝寶因撫摸着長生符,眼裏含笑:“我夜裏又夢見少時阿孃帶我與三姊去國都之外的原野上出遊,那時才知道原來阿孃所知其實比我們還多,我們一同手舞足蹈,合唱樂府,但在此之前,阿孃才因得知我未看《女誡》而去看先秦史冊,急得幾日都沒有睡好。因爲二姊產子而亡,阿孃憂心其餘女兒以後也會蹈其覆轍,所以在嫁爲人婦時,給我與三姊野參以備救命之用。”
“阿孃對阿姊好,也會對我好,對我嚴厲,對阿姊也是同樣嚴厲。”
“而晉渠已聘妻鄭夫人,晉滉將要仕宦就職,晉楷從來都好學,阿妹在阿孃的教導之下,言行舉止都勝於我,這些皆是阿孃盡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