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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歌感覺自己的身體浮了起來——不是幻覺,而是切切實實的漂浮了起來。耳邊的水聲更加清晰了,甚至蓋過了小妗輕輕的啜泣。意識分外清明,他猜測着自己是躺在一個竹排上。
“從這條溪漂下去,就到山外的鎮子了——那時候你手腳的麻藥也解了。”手腳動不了,他轉而想用力睜開眼睛,然而,偏偏這點力氣都沒有,耳邊只是聽到小妗繼續低語。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輕輕的,軟軟的,顫顫的,淚水已經止住了,聲音甚至帶了一絲笑意:“江郎,你自己走吧,不要回來找我了。”
他心裏焦急,拼着傷及內腑,提氣衝撞各路經脈,試圖讓深深麻痹的手足恢復知覺,然而丹田內空空蕩蕩,居然一絲真力也提不上來。
聽着耳邊她那樣溫婉深情的一句句囑託來,他幾乎要忍不住大喊:那麼你怎麼辦!小妗你怎麼辦?——如果幻花宮主來查看發現少了一顆花籽、然而你有沒有躑躅花可以給他的話……你怎麼辦?!我要的不是躑躅花——我要的不是那個!
然而,這樣急切激烈的話語在脣邊,卻無力吐出。陡然間,他感覺脣上一軟,輕柔的氣息接觸到他的臉,小妗俯下身來,吻了他一下,笑着,說出最後的話:“江郎啊,如果不遇見你,我這一生,就怕是白過了。”
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如花般的女子。
待得他恢復了行動能力,飛奔回斷崖——他循着來時路回到那個竹樓下,卻已是人去樓空。裏面的東西都按照他離開時的原樣擺放着,顯然主人離去時也是匆促的。
他踏遍大青山,卻尋不到小妗,更尋不到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幻花宮。苗疆人地生疏,大小教派林立多如牛毛——以他個人之力,待得他一一查過去,恐怕再見小妗也要十多年吧?
山萬重,水萬重,然而,山長水遠知何處?
他江楚歌的人生是由無數的絢麗紅顏編織而成,然而,早已習慣了笑謔遊戲紅塵的他,卻錯失了一生中可能再也遇不到的那一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