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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元面色不變、心中大驚。看來這四個鐵甲衛來到此處的確和自己有關係,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要對戶部監行使顧子敬下手的人是自己。奇怪!自己接到的“露芒箋”(離恨谷的刺殺命令)是工器屬執掌直下的,又是走的天道,中間環節應該不會出現問題。那麼刺殺顧子敬的消息又是從何處泄露的?自己一路之上和到這裏之後的兩天半里也未曾露出絲毫異常跡象,而且就算有人看出自己跡象可疑,但他們又怎麼能確定自己是爲顧子敬而來?或許此處還有其他派別的刺局也是針對顧子敬的,剛好與自己此趟活兒湊在一起了。可刺行中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就是,爲了一個從五品的官兒,你們說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嗎?害得我們這些輪歇班次的還要到這三橋大街來走街佔位。”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撤回去,營中的午飯肯定是趕不上了。”
那個單點了一壺紅崖青頂的鐵甲衛似乎見識要比其他三個要多些:“你們可別小看這顧子敬顧大人,他的來路肯定非同一般。你們誰在其他地方見過從五品的官員還用雙騎開道,雙騎斷後的?護衛兩側雙隊,內爲長杆鉤矛隊,外爲藤牌快刀隊,整個是龍出水的佈局。還有護衛隊領隊的雲騎校尉,那就已經是六品的級別。只比顧大人的從五品小半級,卻要給他來開道保駕。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有些怪異?”
旁邊一個鐵甲衛搶上話頭:“不過這次內防間做得的確有些荒唐,讓我們二班次佔據沿街各重要點位倒也罷了。但就因爲那書信中提及刺客腳穿棉幫硬薄底的塌鞋,他們便讓第三班次的全部兄弟們大張旗鼓沿街尋查所有穿這種鞋的人。這鞋很是常見,街上穿這種鞋的人不知有多少,都不知道從何查起。再說那刺客要換了鞋怎麼辦?”
齊君元聽到這裏時已如炸雷擊頂,他們說的就是自己!自己“浮面”(暴露的意思)了。什麼時候不知道,被誰托出面的也不知道,但浮出水的尖點子是自己的鞋子。他慢慢將腳往桌底下縮了縮,因爲今天腳上穿的仍是那一雙棉幫硬薄底的塌鞋。不過問題的關鍵不是這鞋子,而是誰暗中通報了刺史府內防間。將自己已然織好、布好的網鉸壞的是把什麼剪子?這把藏在暗處的剪子會不會隨時扎向自己?
“不是荒唐,而是謹慎。巡查塌鞋其實是給刺客震懾,讓他不敢輕易出手。佔住點位是讓刺客就算不懼震懾執意而殺,也無法找到合適的出手位置。而且顧大人回宅後便不再上衙堂,我聽說……”說話的鐵甲衛停住了話頭左右看了,然後把聲音壓得更低,只有他們湊近的四個腦袋才能聽得清楚。
齊君元沒辦法聽清了,那聲音真的太低。就算他極力凝聚心神,忘卻周圍其他所有干擾,也只聽到“轉到”、“閉城”這兩個詞。但這已經夠了,一個好的刺客完全可以從這兩個詞推斷出目標在知曉有人要對自己下手後的反應和措施。“轉到”,是表明顧子敬知道自己成了刺殺目標後會立刻轉移到其他更安全的地方;“閉城”,則意味着瀖洲城所有門、閘、柵都會關閉,然後在如同蓋甕般的城裏將刺客揪出來。
自己兩天半時間蒐羅到的所有信息都白費了嗎?不,還有用,但只有一次機會可用,就是顧子敬中午從衙堂回來的這一趟。不過街道兩邊所有可利用的位置都被鐵甲衛佔住,自己沒有合適的出刺位,而且也沒時間準備最爲有效的攻擊器具。所以獲取的那些信息必須重新梳理,針對眼下情況,在最短時間內總結出一個儘量穩妥可行的刺局。
齊君元挺起了身體,再次掃視了下熙攘的街道。街道上的變化不大,只多了些三三兩兩如同在閒逛的巡街鐵甲衛。兩邊各具特色的店鋪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正常地營業和勞作。但這似乎沒有變化的後面,隱含着一張網。這網不是捕獲獵物的網,而是鎖拿獵手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