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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飛在天上,只覺得心中喜樂,渾忘一切,不知不覺間,竟打了個盹。
她忽聽梁蕭道:“這裏想必就是觀日峯吧!”張眼看去,只見前方暗沉沉的,似乎湧動不已,該當就是東海了。
梁蕭將她放下,兩個人並肩坐在一塊大石旁,四面寂寥,只有又輕又細的風聲,時來時去。梁蕭想要開口說話,又不忍打斷這難得一有的寧靜,但他不說話,花曉霜也不好開口。
兩人這麼靜靜坐了一陣,梁蕭生出疲倦之意,要知他內功精湛,治軍之時數晝夜不休不眠,也是精神抖擻、神采奕奕,此時並未如何勞累,眼皮卻越來越沉,勉力苦撐,也睜之不開,此等情形,真是前所未有。他迷糊漸生,不待日出,竟睡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一陣山風打來,梁蕭悚然一驚,急聲叫道:“曉霜、曉霜……”叫聲中滿是驚惶之意。花曉霜心頭詫異,應道:“蕭哥哥,你叫我幹嗎,我在這裏啊?”梁蕭看到她,方噓了口氣,一摸額頭,竟滿是冷汗,不由忖道:“我素來驚覺,今日怎如此大意?一不留神,竟睡了過去。”
他舉目看去,太陽已升起大半,黑雲將收未散,便似濃濃的墨魚汁裏煮着個蛋黃。梁蕭大覺無趣,側目望去,只見花曉霜凝目遙望,神色專注,瘦削的臉兒被朝陽映着,發出柔和的光。梁蕭望了兩眼,但覺睡意又生,情急之間,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曉霜聽到響聲,轉過眸子,詫道:“蕭哥哥,你在做什麼?”梁蕭雙頰一紅,好在被旭日紅光照着,看不出來,汕道:“我打蚊子呢!”花曉霜奇道:“這麼冷也有蚊子麼?”梁蕭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笑笑。
花曉霜被他這一岔,也沒了觀日的心情,斜目望去,卻見一株華通花,孤零零長在山崖上,隨着晨風搖晃,不由心中一動,低聲吟道:“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
梁蕭皺眉道:“你在說啥,什麼反兒反爹的?”花曉霜笑道:“這是孔子的話,意思說:‘華通花開,翩翩搖擺,難道我不思念你麼?想是家離太遠……”話未說完,她神色一暗,垂下頭去。
梁蕭望着她,問道:“曉霜,你想家了麼?”花曉霜眉眼微微一紅,輕輕點了點頭。梁蕭道:“我正想問你,爲什麼你會做吳常青的弟子,離開天機宮到嶗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