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明三秋更是駭然,本以爲這一退足可避過天下任何擒拿手法,誰知幾乎兒便喫梁蕭拿住。一招之間,二人都生戒心。梁蕭一揮手,“滔天勁”湧出。明三秋揮袖一擋,便覺一股巨力衝上來,胸口乍熱,暗驚道:“好霸道的掌力。”身形一轉,斜扣梁蕭手腕。梁蕭見他招式之中,幾乎再無數術痕跡,不覺讚了聲:“好”,翻掌橫撩,明三秋爪勢回縮,笑道:“足下也不壞!”說話間,兩人拆了七八招。明三秋越鬥越驚,數年來,他將“東鱗西爪功”練得出神如化,脫出數術約束,趨於圓熟,誰料這生平夙敵竟也精進之速,更令人驚畏。
拆到二十招上,梁蕭見明三疊負手旁觀,忖道:“這廝也不是好人,如此隔岸觀火,必有詭計。”刷刷三掌,嚮明三秋劈到。明三秋見來勢猛惡,正要抵擋,忽覺梁蕭勁力陡消,未及轉念,只見他倒掠而出,欺至明三疊身前,明三疊未及抬手,已被扣住胸口。明三秋知他心意,垂手笑道:“避強凌弱,算什麼好漢?”梁蕭聽得一怔,點頭道:“好,我不傷他。”隨手拍了明三疊穴道,丟在一旁,繼而揮掌拍出,掌未到,風先至,籠罩丈餘,激得礫石飛射,聲威攝人。
明三秋長吸一口氣,方要揮拳相迎,忽聽有人叫道:“梁蕭,且慢動手。”梁蕭心神一震,應聲收了掌力,掉頭望去,只見十餘騎潑喇喇一飛馳而來,遙遙還有馬車相隨。梁蕭認出爲首一人正是花清淵。數年未見,他脣上髭鬚已濃,面容卻似蒼老了許多。
梁蕭見他無恙,心中驚喜,回顧明三秋,卻見後者嘴角含笑。正疑惑間,花曉霜已按捺不住,顫聲叫道:“爹爹。”花清淵聽得叫聲,顧不得駿馬奔馳正急,翻身跳落,急奔而來,將女兒一把摟人懷裏,淚如泉湧,口中叫道:“好孩子,好孩子。”花曉霜百感交集,口不能言,伏在父親懷裏放聲痛哭。
梁蕭見他父女久別重逢,眼角也是一熱。這時其他人馬也陸續趕到,除了“病天王”秦伯符,童鑄、修谷、左元,楊路俱都在列,天機八鶴倒來了五人。衆人見得梁蕭,神色古怪,既似驚訝,又似憤怒,一時各自下馬,站在旁邊,瞧着遠處兩乘馬車,緩緩駛近。當先馬車近前停妥,車帷掀開,花無媸舉步踱出,花慕容則隨在身後。梁蕭心中暗凜:“連花無媸都出宮來了,天機宮算是精英盡出了。難道出了什麼大事?”當下拱手道:“花前輩別來無恙。”
花無媸淡淡笑道:“託福,還過得去。”梁蕭不願與她多言,正欲向花慕容問候,哪知花慕容神色冷淡,偏過頭去。他心中奇怪捉摸未定,卻聽秦伯符嘆道:“梁蕭,你倒長大啦!”梁蕭胸口暖熱,拱手道:“秦天王一向安好?”秦伯符望着他,忽地嘆了口氣,捋須點頭。
花清淵收拾心情,將女兒上下打量,本以爲這些日子,她必然形銷骨立,病得不成樣子,哪知一見之下,花曉霜一掃懨懨病容,肌理瑩潤,隱有光澤,平添幾分嬌豔,只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風塵之色。一時驚喜不勝,嘆道:“霜兒,我去嶗山探你,卻只見得吳先生的墳塋,唉,當真急壞爲父了。”花曉霜也破涕笑道:“爹爹,多虧蕭哥哥,這些日子,我都與他在一起。”想到梁蕭便要想父親提親,不覺春色染眉,羞紅了臉。花清淵聽得這話,面色一僵,勉力笑笑,正要與梁蕭說話,第二輛馬車卻已到了。當下上前兩步,掀起車帷,只見凌霜君抱着一個襁褓,從車中鑽了出來,瞧着曉霜,淚水奪眶而出,花曉霜也撲上前去,母子二人又落淚一回。
花曉霜哭過一場,還過神來,瞧着明三秋,皺眉道:“你盡會騙人,家母好好的,你怎說她大大的不好,幾乎連命都丟了。”衆人俱是一怔,明三秋卻笑而不語,凌霜君雙頰泛紅,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花曉霜瞪着襁褓中的嬰兒,愕然道:“他是我弟弟?”凌霜君微笑點頭,花曉霜頓足道:“既是難產,就該在宮裏好好休息,即便出來……也不能站在當風的地方!”她情急口快,將母女間的隱祕話兒一口氣說了出來,凌霜君面如霞燒,氣道:“哎呀,你這孩子……”花曉霜還醒過來,也是面上一紅,挽着母親走到避風處。
梁蕭恍然大悟,只聽明三秋笑道:“花宮主天賜麟兒,是大大的喜事,但失了愛女,心中憂鬱,卻不是好事,今日一家團聚,可喜可賀。”花清淵笑道:“哪裏哪裏,全是託了衆位的福。”梁蕭道:“明主事,你何必與我繞圈子,惹來老大誤會。”明三秋笑道:“若非如此,豈能見到閣下的真功夫?”
秦伯符忽道:“梁蕭,明老弟再非主事,已繼黃鶴之位了。”梁蕭默然點頭。明三秋嘆道:“多虧清淵兄量大如海,寬宥明某的罪過。想當年,我一心奪宮,但經那日之後,方纔明白,天機宮本以隱世爲務,清淵兄性子沖淡,做這宮主再也適合不過。現如今,明某但求鑽心武功學問,再無奢念!”梁蕭心道:“原來他說‘數十年心結一朝得解,卻是這個意思。”想到他拋卻名利,鑽心學問,不由好生相敬,拱手道:“方纔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明三秋只微微一笑,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