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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繫縛惡業(上)

大約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或者好幾個星期,他說不清楚,反正也不重要。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躺着。護士時不時地來看看他,院長卻不再出現。她讓人把他送回病房時只說了一句:“想見我的時候就告訴護士吧。”

他還有很多事想問她,可也很害怕見到她。剛一躺到牀上,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僵得像木頭,連彎一下關節的力氣也沒有。他的眼睛一直睜着,看見天花板慢慢被日光照亮,又漸漸地發暗,黑得看不見,再又是變亮。期間他不記得自己合上過眼睛,也沒有喫喝洗漱。常理來說這樣僵臥是誰也受不了的,可他就是沒有任何感覺。大約脖頸上掛着燒餅餓死的人就是他這個樣子吧。

有時他想尖叫,像在無人空谷裏那樣把肺裏的壓力一口氣噴出去。但那樣做又毫無道理,只能顯出幼稚可笑。於是他就思考,但都是些漫無目的、支零破碎的思考。比如,那個有着詭異指頭的護士到底是什麼人?是傳說中的陰差嗎?或是披着人皮的夜叉?他也想過院長的身份,猜測她是否就是故事中的閻羅。他想象她已經死了(這倒是很可能的),那又是因爲什麼才死的呢?一定是有很特別的緣故,才能在死後當上閻羅吧?

這些無意義的思考是很容易得到答案的,只要他按鈴找來護士,表示自己想和院長談一談,多半就可以得到答案。但他並不想這麼做,情願死屍般躺在牀上,任由思緒漂向任何角落。有時他也想想自己,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更多時候他意識到這一切其實毫無意義,於是他只是睜着眼睛做夢:夢見自己躺在晃動搖籃中,早已遺忘的母親在搖籃邊緣朝下俯視;夢見面目模糊的山願之子站在山丘上,青霧在山岫間時隱時現;夢見放射狀的霞光在天際搖曳,礫石路從遠方延伸到腳下——他總是在這個時候想起院長的話,然後便從幻夢的世界裏逃走了。似乎一經他抗拒,黑鳥之夢就會如一頁薄紙被風捲走。

這當然很好,令他感到很安全,可除此以外他也沒有別的感想了。生活又回到了遇到院長以前的那種狀態,只是這一次是他主動放棄的。什麼都不要緊了,什麼都不值得在意了,所有幻想過、期盼過,甚至視之爲終身目標的慾望,如今都如肩頭落葉般一掃而去。其實他自己也只是一片脆弱的落葉而已,既沒有可以攀高的枝頭,也沒有抓地的根莖,在命運的巨大顛簸中被拋到了陰溝裏。

在極少數時候,他會思考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叔爺爺眼中的世界,過去十幾年來他自己經歷的世界,書本里所講述的世界,院長所講述的山願之子的世界,還有他此刻身處之地。他像擺弄一堆不成套的七巧板那樣笨拙地拼湊它們,想讓它們變得合理起來。所謂的體系不正是這麼回事嗎?有些世界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有些依託於另一些而存在。就像天堂的存在等同於上帝的存在,而陰曹地府的存在也就證明了鬼神的存在。可兩者能夠同時存在嗎?如果兩邊都號稱自己創造了世界,難道世界還能夠被創造兩次?必然只有一種事實是客觀存在的,只有一種天然存在的真理和體系,能夠把一切出現的拼圖都裝進去,把所有的世界都排出高高低先後來。這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這個是正確的,那個就是錯誤的——真的是這樣嗎?他總是越想越糊塗,最後連自己究竟在思考什麼也搞不清楚了。

他只得編出一些更簡單的故事來安慰自己。有些時候他想,鬼神是真的存在的,因此院長和這座城市也是存在的,那麼他過去生活的土地應該算是凡間——山願之子是屬於另一個更高的地方,比如說,是在神界裏發生的故事,也可能是在真正的上古時代(過去是有神仙存在的,考古學家們全搞錯了也說不定)。然而有些時候常識又頑固地佔據了他的頭腦,讓他覺得一切都十分可疑。難道這整個宇宙真的是爲了他這樣渺小無能的東西而創造的嗎?那些能使光暗分離、天地升降、萬物誕生的神明,最後創造出來的也不過是這麼一個烏煙瘴氣的世界,那它們又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呢?於是他又開始疑心一切都是假的,是某種缸中之腦的實驗。根本沒有什麼陰司,沒有什麼妖怪,院長只是個被派來引導他受騙的研究員。

他停止了喫喝,有時甚至試着停止呼吸,但都沒什麼痛苦的感覺,只是因爲缺氧而乏力。人沒有辦法不借助外力而使自己窒息,但他完全可以試試更激進的事,比如從走廊跳下去,或者用碎玻璃割開自己的喉嚨,看看究竟會發生些什麼。有什麼關係呢?他反覆地問自己,如果這裏真的是陰間,那他還能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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