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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自稱名叫弋斂。
這個姓很少見。弋與易同音,沈放也不知他與淮上易杯酒是什麼關係。只見他對人雖客客氣氣的,杜淮山與焦泗隱二人對他卻似頗爲敬重。
一出醉顏閣,他就招來一個年老車伕,叫他送朱妍先回客棧。也許就是爲了他語氣中的那份淡定,朱妍與他雖萍水相逢,卻也就信了他。那少年這才與杜淮山、沈放、三娘三人一齊回到焦泗隱一干人等下塌的客棧。
那少年首先見過了王木、金和尚諸人。他的話很少,但態度和悅,讓人不自覺有如沐春風之感。杜淮山手裏現在的鏢車可遠沒有未渡江時秦穩手中的興盛了,只有兩輛,但價值更多。一輛裝了駱寒送來的金子珠寶;另一輛則是他們沿路所收的銀鞘,一共也有幾萬兩。焦泗隱知道要在這裏交割,所以單租了一座跨院。門口全由鏢行的夥計守着,閒雜人等一概不許入內。王木與金和尚領着衆人把車內之貨一樣一樣卸到屋裏。沈放與三娘也在旁邊看着。沈放一向以爲綠林人物,草莽英雄料來都是大碗喫酒、大塊喫肉、大秤分金的人物,哪想這一干人對銀錢卻甚是鄭重,盤點得也極爲仔細。那少年似已聽杜淮山說起沈放是何等樣人,這時向沈放遞過紙筆算盤,笑道:“有勞了。”
沈放雖是鎮江名士,但如三娘所說,對錢穀兵革之學一向留心,遠不同一般腐儒——因爲他心裏知道,無論如何轟轟烈烈的大事,其生存之道、搏弈之基都離不開此。他不大在意家中細務,但論起錙珠計算、帳目往來,他反比一般人都精細。當下也不推辭,有他這江南名手在側,一張交割單自是列得詳詳盡盡、清爽無比。赤金、珠寶、銀鞘各成一欄,連成色都標清楚了。
足忙了一個多時辰,纔算將將盤點完整。那少年並無喜色,目光中反似有憂煩之味,最後他問:“一共折算起來的話總共值多少銀子?”
沈放卻已換算完畢,答道:“一總按市價算的話總值得到三十萬兩以上——這連金子成色都計算進去了。但珠寶之價,難以細估,還要成交時爲準。換得好的話,或許能換得三十二、三萬兩的樣子。”
那少年低下頭,雙眉如蹙,籌算起來。
杜淮山在一旁問道:“還不夠?”
那少年輕聲一嘆:“我手裏還有個近十萬之數,總欠數目我也不知道多少,但一總算下來,總有個四五十萬兩之數,所以只怕還有個七、八萬兩銀子的差距。唉,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六合門老門主瞿老英雄會在此時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