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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這一番沉斂自省的功夫,怕沒有人能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圖存吧?易斂在淮上浸泡日久,自覺一天一天下來,自己內心的世界也漸如這亂石野草般蕪雜難平了。好在人生中總還有些什麼東西可以將你超拔援引。他在心裏想起一個人——有一種人你於稠人廣衆中一剔眉間就會不由將之遙思懸想。但只有這樣的夜,這樣的郊外,你單影長衫,處身於碎星亂野之間,纔會細緻地感覺到他的眉眼。
夜靜靜的,易斂衣飄眉止,心若吟哦。一種思緒漸漸已牽入他的一呼一吸之間。
他從懷中掏出了兩個杯子:一隻新杯,一箇舊盞。他把兩隻杯子對放於地,彷彿籌劃就一副對酌的姿態。
“兩人對酌山花開”——易斂學過畫,所坐之處頗有格局。那兩個杯子於亂石枯草間這麼一放,一句詩就似在杯子間跳了出來:
兩人對酌山花開,
一杯一杯復一杯。
——記憶裏彼此也曾就那麼舉杯相對。記憶裏兩個人於數杯朦朧後,那山花不管在多蕭索的冬野裏也會次第爛熳……
易斂忽眉頭一皺,他在地上看到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頗爲枯瘦,映在地上的影子淡淡的,恍如飛煙。這是習練“煙火縱”之術的人在平時也收斂不盡的異態。
易斂一回頭,凝目道:“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