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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寮上的蕭如卻不答,一雙眼望着黑黑的夜與悄然流淌的河水,她的瞳仁是比黑夜更黑的黑色,那幾乎是一種盲人的黑——江湖危怠,宵小橫行,這樣的時世,令她如何不盲?
只聽文翰林絮絮道:“你想想,袁老大這些年一共得罪了多少人?無論江湖耆舊,還是朝廷大佬,都是他不該得罪之人。抑豪強,擅權勢,別看他一向強橫,倒他之心,只怕無數人心中蓄之久矣!你不要怪我,我人在江湖,不得不爾。實話告訴你,這一次,無論秦丞相,還是李若揭,連同我們文府,都是打定了主意——傾力倒袁。你也看到,連金張門與落拓盟的朋友都已伸手。蕭如,你放手吧。”
他說着說着自己心中似也振盪起來:“我們文府、和秦丞相、李若揭一向放縱袁老大,不肯聯手除之,只爲一向顧忌他的威名。不是我妄自菲薄,實是誰也不想獨挑上他,不想獨面他最後的反撲。但駱寒孤劍之銳你也看到了,連今日的三波伏擊都沒能耐何他。袁老大輕犯淮上,已與他勢成水火。就算袁老大不願輕動淮上,金張門金兄此來就是逼迫朝廷讓他出面以靖淮上局勢的。他們已訂了十日後紫金山上之約。駱寒縱殺不得袁老大,只怕也是兩敗俱傷之局。阿如,轅門時日盡了,這個男人靠不得。你——收手吧。”
蕭如在茅寮頂極淡極淡地掃了文翰林一眼。
收手?收回她對袁辰龍的一腔傾慕?收回她這些年那麼多的等待與悵望?收回……
——沅有苣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於他危怠之日遠避開那曾讓她一見心動的這紛擾人世中難得的一點鬱暗的光彩?退回平庸,與小人爲伍?
她“哧”聲而笑。翰林呀翰林,原來你並不懂我,你叫我如何收手?——重拾當年婚約,不記你通嬸之嫌,與你同歸湖州?
那樣的收手之後的生又有何益?
文翰林面上容彩一燦,接着道:“何況,這些年、他對你也並不好。不說別的,他不願深結秦丞相與江船九姓之怨,甚至一直都不肯給你一個名份。阿如,我其實知道,雖瀟灑如你,也是渴望着一場結縭永伴的姻緣。所以是他不仁而非你不義。阿如,我對你——是真心的。”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大倒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