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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王孫仍然一身青衣,負手立在虛生白月宮窗口,俯瞰着四周蕭瑟的秋光。
似乎這天地間玄妙無極的元理,就盈盈浮於一瓣瓣將開已開的花朵之上,和那天邊微微流動的雲彩中,等待他目光的採擷。
卓王孫默然站着,秋風蕭瑟,那襲青衣隨風揚起,飄逸出塵,似乎自混沌初始,他便如此站立,又似乎這流動着的天地元氣漸漸與他本身產生了一種玄妙的共振,一點點淪入他的掌握。
朝陽嫣紅的神態漸漸消去,浮騰於蒼茫的東天之上,而變的漸漸明亮起來。
終於,這朝陽爭脫開紅塵的束縛,熾烈的光芒迸發出眩目的光彩,向敢於蔑視它的物類發出毀滅的警告。
在這唯一的光芒的照射下,它們永遠只是命運的奔勞者。一切歡欣和鼓舞都是它所賜予的,任何不敬的思想都是在唾棄自己的靈魂。正如懸空孤獨傲立着的太陽,是萬物永恆的統治者,排斥一切可跟它共列的物類,光芒萬丈,不可一世。
孟天成站在紫霄宮的正中央,卻沒看到宮中拜祭真武大帝的香火。
只有香案,沒有香火,因爲香案上擺滿了雞鴨魚肉。
三個穿得邋里邋遢,身上更髒得連皮膚的顏色都看不出的老頭,正圍着香案大嚼。一個老頭盤腿坐在香案上,手中抓着一隻燒雞,將它油淋淋按在腿上,兩隻手交替撕了來喫。他的褲子上全都是灰土鼻涕,沾得燒雞上都是,他也全然不覺。另外兩個人就躺在地上,各自將兩隻沾滿了臭泥的黑腳翹得老高,一個拿了碗紅燒肉,一塊塊地丟到空中,然後張嘴來接;另一個捧了好大一隻蹄膀,那已經不能叫喫,只能說是洗臉。
這三個老頭相貌舉止雖粗俗無比,但都生了兩條長長的壽眉,垂了一尺餘長,修理得乾乾淨淨的,看上去倒有幾分圖畫神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