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添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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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你越擔心什麼偏偏就會來什麼。正是“屋漏偏遭連夜雨，行船又逢打頭浪。”雪上加霜的事情接二連三地降臨到尤雅的頭上。 吳有去世後，馬利貞看尤雅更加不順眼了，說話做事更加尖酸刻薄，從不顧及尤雅內心的感受。 痛失愛子之後，馬老太只要一見到尤雅，就會數落尤雅：“尤雅，不是我說你。你就像那金瓜長得好看不好喫。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丈夫有什麼病都不清楚，不知道怎麼心疼丈夫，更不知道怎麼照顧丈夫，他就是被你累死的，被你剋死的。” 尤雅儘管委屈得眼淚直流，還得耐心解釋： “媽，吳有死了，我比你更傷心。因爲他是我的枕邊人，是一輩子都要相守的人。人說話得講良心啊！吳有對我怎麼樣？我對吳有怎麼樣？我對你們全家怎麼樣？鄰里、同事看得清楚，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哪裏對不起吳有？對不起吳家？” 尤雅一連串地發問，問問在理，問得婆婆無話可說了。 前面說過，尤雅家裏的餘錢剩米都是由吳有掌管結存的。 尤雅完全相信吳有，從不過問，到底存了多少錢？存在哪家銀行？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個大概，估計存款有20多萬。 吳有猝死，悲痛使她忘記了一切，一個多月後，她才翻箱倒櫃地去找存單，可是找遍家裏的每個角落，也不見一張存單。 她百思不得其解，就去各家銀行查詢，結果只在自己工作的工行查到一張小額存單，面值2213元8角3分。她以妻子的名義掛失取了出來。 沒有想到，幾天後，馬利貞拿着作廢了的存單找上門來大吵大鬧： “尤雅，你好狠。我兒子留給我養老的錢你也取。這是我兒子的辛苦錢，你怎麼能夠私自把它取了呢？今天，你必須把錢還給我，要不，我跟你沒完。” 到這時，尤雅恍然大悟，原來吳有把自家的存單交給婆婆保管了。 看到婆婆氣勢洶洶強詞奪理的樣子，尤雅很是惱火。她強壓住心中的火氣，耐心地對婆婆說： “媽媽，吳有的屍骨未寒，我們不要在這裏吵鬧。你冷靜一點，我跟你心平氣和地評一評理。我們家裏的錢都是由吳有掌握的，我也知道他存了20多萬，主要是留給媛媛上學用的。我不知道他把存單都放在你那裏。他猝然死去，對這筆錢沒有交代。按照《繼承法》，家庭財產屬於夫妻共有，我應該先分一半，剩下的一半由我、媛媛和你們二老繼承，所以我和媛媛應該得到存款的3/4以上。現在，我和媛媛只得到一筆2000多元的小額存款。媛媛年幼，還在上學，需要的是錢，請你學一下《繼承法》，把屬於我和媛媛的錢還給我。我不想跟你打官司要回我們母女應該得到的那筆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點錢你還好意思要嗎？你就不怕吳有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嗎？” 馬老太的厲害遠近聞名。聽了尤雅的一番話，圍觀的同事都同情尤雅，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幫着尤雅說話。馬利貞感到自己太理屈詞窮，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知道內情的人都說，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到像尤雅這麼寬宏大度的女人了。可馬利貞心理變態，從不知足，隔三差五地找茬讓尤雅難受。 尤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度過那段艱難日子的。 成天度日如年，以淚洗面，連自殺的念頭都有。朋友們見狀，就想給這個不幸的好女人一點幫助。 星期天。市法院法官胡云約了幾個好友邀請尤雅去釣魚，讓她散散心。 尤雅高興地接受了邀請。 長這麼大，尤雅從來沒有釣過魚，這是她第一次和朋友們一起釣魚，而且是到水庫釣魚 。 尤雅的悟性高，一教就會。 胡云拿着釣杆，先教尤雅魚鉤的捆綁方法： “尤雅，看好，將魚線纏繞到鉤柄上兩圈左右，然後拉緊即可；也可以把魚線纏繞在鉤柄上四五圈後，將之前預留出的魚線一端穿過線圈後收緊。今天，我們使用的是內陸常用的伊式泥魚鉤，專釣鯉魚，草魚和靑魚等大魚種。” 然後，胡云又手把手地教尤雅上魚餌，拋鉤，如何確認魚咬鉤，咬鉤後拉鉤的技巧。 “上好餌料後，用點巧勁，輕輕一拋，將魚鉤拋到水裏去。魚咬鉤時，浮標會下沉，見到這種情況，應立即使暗勁上揚魚竿，將魚鉤住，然後輕輕將魚拉上來。”胡云邊說邊示範了兩次，尤雅就獨立操作了。 許是上帝眷顧這個不幸的女人。半個時辰不到，尤雅發現魚在咬鉤，她按照胡云教她的方法拉鉤收鉤，一釣成功。一條5斤多重的大青魚被她釣了上來。 尤雅高興死了，朋友們也爲她喝彩。尤雅釣魚的信心與興趣更足了。 這一天尤雅一共釣到5條魚，除了那條青魚，還釣到兩條兩斤左右的草魚，兩條1斤多重的鯉魚。 釣魚的均是高手，斬獲頗豐。 傍晚回家時，每人分得30多斤，有半化肥袋子。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打發了寂寞難耐的時間，還分到這麼多魚，尤雅非常開心。 那段時間，尤雅住在媽媽郝美華家裏。 快過春節了，魚是每個家庭必備的年貨。 回家的路上，尤雅想，現在吳有不在了，她也應該盡一份孝心，決定把魚分一些給吳家。 於是，就在返程的車上給婆婆打了電話，要她在門口等着取魚。 車到幹休所門前停了下來，婆婆馬利貞提了兩個塑料桶子，等在馬路邊。 尤雅見狀下了車，胡云幫助尤雅把裝滿魚的袋子提了出來。 “媽媽，魚都在這個袋子裏面，你多拿幾條，留幾條給我爸爸媽媽就行。”尤雅怕她太貪心，給媽媽家留得太少，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好，我給他們留兩條。”貪心的馬老太巴不得尤雅這麼說，很爽快地就回了話。 馬老太在貪心不會因爲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她左挑右選，一條一條地把魚放進桶子裏。眼看只剩兩條小魚了，馬老太還把它們拿出來，與放進桶裏去的那些魚比了又比，確認是最小的兩條魚了，纔有點不捨地把它們放進袋子。 尤雅看到婆婆如此自私貪婪，一點都不顧及尤家，心裏很不舒服。 但想着快要過年了，爲幾條魚鬧得兩家不愉快太不值得，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尤雅還客氣地對婆婆說： “媽，外面天氣太冷，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見此情景，在場的朋友們都看不下去，爲她抱不平，正準備當場指責一番，尤雅顧全大局，制止了朋友們的衝動。 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怎麼就找了這樣一個婆婆？老公中途走了，留下孤女寡母，真難爲尤雅了。 爲了安慰尤雅，朋友們爭相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一些魚放進尤雅的那條空了的魚袋裏。 這是吳有走後的第一個春節。萬家團圓，喜氣洋洋。 對尤雅母女來講，這個春節最難過。 因爲是吳有去世後的第一個春節，按照當地風俗習慣，尤雅和女兒必須回吳家過春節。在新年初一還要要到吳有的墓地去送燈送祭品憑弔。 吳家的大兒子，大女兒，小女兒等三家人都回到吳家團圓過年。 尤雅和婆家在一個城市居住，是主，其他三家遠道而來，是客。對尤雅而言，她這個不是主人的主人就要多一份熱情，多做一點事情，多一份辛苦，還要多受一點委屈。 單位一放假，尤雅就來到幹休所幫助婆婆張羅。馬老太年逾古稀，很多事情不能親力親爲，尤雅成了幹活的主力。 客人還未到，採購春節物資，備足過節食物，打掃房間衛生，把房子收拾得一塵不染窗明几淨。尤雅忙進忙出，剛剛忙出個頭緒，每個房間換上乾淨的新牀單新被套，哥哥姐姐等家人們就進屋了。 打這天開始，一大家人的喫喝拉撒主要由尤雅操辦。 每天三餐飯由她主廚不說，大家喫完飯，把碗筷一丟，就去玩牌了，尤雅還得洗刷杯盤碗筷，把廚房收拾乾淨，才能歇一口氣。 當然，只有4個房間，正常安排還少一間。外地回來的住客房，尤雅母女只能住閣樓。 閣樓窄小，原來堆放雜物的。這次把它空出來，放了一個臨時用木板拼做的牀，就佔滿了空間，睡覺時只能直接往牀上倒。 閣樓空間窄小，白天讓人感到逼促憋氣，晚上則四處透風，一點都不保暖。母女倆只好和衣而臥，抱着睡覺。 第一晚，母女倆怕冷，根本沒有睡着。 第二天，媛媛就吵着媽媽要買電熱毯。馬老太聽說，便不高興了，還把尤雅母女數落了一頓： “年紀輕輕，就知道享受，買，買什麼電熱毯！我這麼大年紀都沒有睡電熱毯，就不信你們睡不得，那樣多浪費電！” 晚上躺在簡易的木板牀上，尤雅想，女兒這點正當要求都得不到滿足，這分明是不把她們母女當人看。 想着同樣是吳家的兒媳，吳家的子孫，卻享受不到同樣的待遇，在馬老太的眼裏自己就像是吳家的傭人，媛媛就像是個棄兒，心酸的眼淚汩汩直流，打溼了枕巾…… 大年初一清晨，天還沒亮，尤雅就帶着女兒去給吳有上墳。寒風凜冽，尤雅緊緊地握着女兒的手，腳步沉重地走向墓地。 到達墓地後，尤雅點亮了蠟燭，擺上了祭品。她靜靜地站在墓碑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爸爸，新年快樂。”媛媛輕聲說道，眼中充滿了思念。 尤雅默默地看着墓碑上吳有的照片，心中感慨萬千。她告訴吳有自己和女兒的近況，並且承諾會好好生活下去。 上完墳後，尤雅帶着女兒回到了家中。儘管心情沉重，但她仍然努力打起精神，招待來訪的親戚們。 然而，婆婆馬利貞的態度並未改變，她對尤雅母女依然冷漠苛刻。尤雅忍辱負重，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只爲了讓這個春節過得相對平靜。 春節假期結束後，尤雅回到了自己的家。她決定重新開始，爲了自己和女兒的未來而努力。她努力工作，同時也關心着女兒的成長。 隨着時間的推移，尤雅逐漸走出了悲傷，變得更加堅強。她結識了一些新朋友，也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樂趣。 而婆婆馬利貞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固執和自私之後，也慢慢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開始反思自己對尤雅的態度，並試圖彌補過去的過失。 終於，在一個溫暖的午後，馬利貞來到了尤雅的家，誠懇地向她道歉。尤雅感受到了婆婆的真誠，她選擇原諒了婆婆。從此以後，婆媳關係漸漸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也越來越幸福。：尤雅的第二次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