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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洲道:“是,連採辦的銀子都一併撥了下來,雖說銀子一年不過十萬兩,但難得的是皇商的名頭,上下一年能免不少車船稅、港口稅。咱們合計了下,原本海商進內陸,因着稅高,咱們一直沒怎麼走商,如今這麼算下來竟是天上掉下來偌大一個便宜事,一年下來光是車船稅就能省下幾萬兩,更不用說有了這名頭,各路地方官也好說許多,不需樣樣打點了。但這般好事,如何能掉到咱們盛家頭上,祖父也是摸不着頭腦,想着恐怕是姑母在京裏打點了什麼,這才讓我進京摸摸底。”
許蓴一怔:“母親這邊恐怕沒做什麼……咱們盛家偌大海商世家,做個皇商也夠資格吧?”
盛長洲笑了聲:“真是孩子話,皇商哪是咱們這些沒根基的人做的。那都是祖上有功有恩蔭的。”
盛長洲拉着許蓴手親親熱熱到席上坐下,流水般的菜餚便上來了。
盛長洲一邊給許蓴解釋:“西邊的晉商、東邊的浙商徽商,咱們都不說了,只說閩州的皇商,主要是范家的珍珠專供,張家的茶葉專供,鮑家的海貨專供,算得上壟斷,其他零零碎碎的藥材、皮毛,那都是不成氣候,基本就那三家把着。”
“咱們海商,一向被他們扣上‘亦商亦匪’的帽子,名聲不好,雖說生意做得大,就連范家、張家、鮑家許多貨也從我們這裏拿,但皇家的生意,咱們是一點兒都沾不上的。說起來海商暴利,其實每年稅都是極高的,時不時還得應付抽丁、剿匪這些徭役名頭,要不小心伺候打點着地方官,地方官一個‘通匪’、‘私養兵丁’的名頭扣下來,咱們就得大出血,否則便是滅門之禍。”
許蓴自然是聽過外祖父說過這些,寬慰道:“這些年不是都慢慢往內陸發展了嗎?我看咱們在京裏的商行,利潤也算穩定。”
盛長洲搖頭:“要不是爲這個,當年祖父如何捨得把姑母嫁到國公府呢,還是和京裏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咱們這些年纔算安生了些。料不到如今竟然從天而降一項皇家專供的供奉,咱們打聽了下,竟然閩州巡撫府這邊,包括範張鮑三家,竟是一點不知,反來向咱們打聽如何拿到的。祖父也沒對他們露口風。只和我爹說,看來是姑母在京裏這邊做了什麼,連忙使了我進京,就怕姑母這次花了大錢,祖父說了,一則不能讓姑母虧了,無論如何該出的錢,都由咱們出了。二則探探底,是哪家貴人幫了忙,可需要做點別的什麼,既施此大恩,恐怕另有所圖。”
許蓴茫然:“如此大事,母親怎可能不和祖父商量就擅自做主呢?我看不像。”
再說母親在京裏,一直因着沒有誥命,被隱隱排斥於權貴社交圈外,如今雖說得了這誥命,其實也並沒有結交什麼真正有權勢的人——除非,對方是爲了盛家的偌大財勢。祖父所慮顯然很有道理,突然加此重恩,只怕是別有所圖,若是一不小心捲入什麼,那還不如早日將這人情給還了,難怪派了嫡長孫過來主事,顯然派別的孫輩過來,並不能做主,若是派了家主過來,又顯得過於大動干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