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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九哥這是讓自己體面離開,還給自己送了良師益友、送了榮耀體面,自己真的能輕鬆相忘於江湖嗎?
這日又是詩酒縱情一日。橙黃色暮光傾斜照在廳堂中,許蓴坐在席邊,看沈夢楨拿着一卷書斜斜靠在貴妃榻邊,面上仍然帶着些酒後的微醺,有一句沒一句給他講詩文:“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許蓴忽然問他:“先生覺得在京裏好,還是來閩州好?”
沈夢楨笑道:“從前讀書人們都說,做京官如居危樓,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如今能奉詔出京,奉旨招搖風流,自然是快哉也。廟堂和江湖,相輔相成,在江湖之時,亦爲分廟堂之憂。”
許蓴正襟危坐,問道:“先生覺得我如今當如何做才能入朝分廟堂之憂呢?”
沈夢楨斂了笑容,看他道:“你不要急。在海事學堂這裏好好沉下心來學上幾年,厚積薄發。有武英侯在這裏帶兵訓兵,又有布政使雷鳴和夏紈協助,如此鋪墊積累,不下數年,這裏海軍必大成,屆時自然是要出戰。”
“清海疆,蕩夷寇,徵南洋,復失地,都是可垂青史的功勞,你本就是功勳大臣子弟,有了海上軍功,又有經營之才,到時憑軍功世職入朝,應可直入六部,公侯之位亦唾手可得。”
原來這就是九哥爲自己鋪的通天錦繡大道。許蓴眉目平靜:“我若是現在就想入朝呢?應走何路?”
沈夢楨詫異:“朝廷多少人盯着這裏垂涎不得入,我聽說如今各地地方官也都揣測上意,踊躍爲之。現聽說已有江南水師學堂、津州水師學堂、威海水師學堂都在興建籌辦,這是一股東風。你外祖父這邊根基又已打好,何必反而要撿那更難走的路呢?”
許蓴抬眼去看沈夢楨:“暗紅塵霎時雪亮,熱春光一陣冰涼,清白人會算糊塗帳。先生就當我犯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