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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江湖中的驚天風雨過後,衆人喫驚地發現,長安悅中主持全局的仍只是一個賬房師爺,手下三個鏢頭十六個趟子手,連分局主也依舊空懸其位。但那個賬房的名號郎先生三個字卻已在長安城傳了開來,連村童野老、僧尼婦孺,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長安悅的門臉不大,門首的進退處卻很寬,容得下十餘輛大車。在長安悅,一年之中,只有三節期間,難得熱鬧,這裏才排得滿,平時門口永遠是兩個趟子手守着。長安悅的趟子手很少更新,今天難得是兩個年輕些的小夥子,門口當班的鏢頭是出身“五虎彭門”的九條松史克。
隨着聲名的壯大,長安悅中的鏢頭們倒沒見增添出什麼傲氣,九條松史克尤其是三個鏢頭中最謙虛的。他出身的門派不高,但一手“松根九爪”穩紮穩打,自出機杼,是長安城鏢行中人人欽服的年輕師傅。這時他正有些無聊地看着門外那輪落日,那輪日頭只要一落在對面房子的牆沿,他就會跳起來叫夥計歇下了——晚上自有看門的郭老頭招呼。他已聞得出後面院子處隱隱傳來的米飯香。史克是個本分人,多年刀頭舔血的生活,讓他已覺得這世界最香甜的就是妻子煨的米飯了,他的笑意已經掛在了脣角,人也已經打算從木凳上站起來,這時,門口有一輛車停了下來。
拉車的是匹老馬,但毛骨純正,趕車的像是個鄉下人,卻是一條純樸漢子。那車則舊而清潔,兩個木輪上的漆有些脫落了,車簾也是舊的川錦,但不知怎麼,這車讓人感到一種堂堂正正的氣度,像是哪個深門大戶中駛出來的。史克愣了一愣,站起身。
看門的兩個年輕趟子手不明所以,不知史鏢頭爲什麼今天這麼客氣。卻聽那個趕車的漢子說:“對不起,車內是我家大奶奶,一個女眷,請把大門開開,進了門大奶奶纔好下車的。”
這在長安悅可是從沒先例的事。長安悅一向低調處世,待人平易,這些年下來,進出的都是些堂堂七尺、鬚眉軒昂的漢子,這還是頭一次有女人登門。
兩個趟子手還在愣着,史克沉凝了下,一揮手,兩個趟子手終於把那扇平日很少打開的大門拉開了。吱呀一聲,卸掉門檻,那車才晃晃悠悠地閃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