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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寧烽。”
出了一會兒神,餘老人輕聲道:“他原來就是威正鏢局三大副總鏢頭之一。”
裴紅欞一愣,原來如此。
威正鏢局當年一個副總鏢頭也能獨創出如今這一大攤事業?看來餘老人當年果然不凡。裴紅欞輕聲道:“原來悅字總局局主當年也是你老手下,後來怎麼另立門戶了呢?”
餘老人的雙眼若有失神:“那年我們和東密結了樑子。走鏢這行,最怕結上大梁子,何況對手是大勢力——生意就辛苦起來,我們死不起人啊!當時的威正再求發展非得大犧牲不可,但——手下鏢師鏢頭們都不願了。一個是不願結東密這個強仇,二是——他們對鏢局的拖累也有所不滿。”
“當時,鏢局一共喪過二十七個鏢頭。於是鏢局也就有了二十七門孤寡、一百七十三人需要供養。這時後來的鏢師開始暗裏埋怨,他們都是在替死人拼命了。我理解他們,畢竟走鏢都是拼命拼出來的銀子,用來養別人的孤寡,他們不滿理所應當。但——他們沒有想過,威正這塊牌子也是那二十七條命換來的呀。後來,寧烽副總鏢頭與我意見相左,他就扯旗出去獨幹了,建了悅字鏢局,現在已是行內第一號招牌了。我們威正的鏢頭卻越走越少,後來我知道,都到寧鏢頭手下了。”他臉上的肌肉越來越僵。裴紅欞體會得到他那種傷心,有什麼比這麼活活抽空一個鏢局更讓局主悲哀的?那一肩一臂的傷,那敗,想來都不會讓這老人的心傷如此之深。她輕輕翻了翻烤在火灰裏的馬蹄兒,輕聲道:“然後呢?”
餘老人苦笑了下,一挑眉:“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個場面,威正鏢局幾乎已經死了,我把它遷出長安,僵臥在臨潼這個小巷裏。整個局子,就只剩我一刀一人。”他的聲音有些淒厲,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烈士暮年,悲慘如此。
窗外北風呼呼颳着,裴紅欞說不出話來。她不該勾起老人的傷心事。她太自以爲是了。她看着火光中老人的臉,不知怎麼,有一種想抱抱他的感覺。但只怕他會覺得,那是對他尊嚴的干犯。
風聲柴爆中,小稚忽然問:“那爺爺你爲什麼還要一年走一次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