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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紅欞苦笑着搖搖頭。她心裏明白三哥是爲什麼前來,哪怕他口中故作着閒淡之語。
但世路是世路,兄妹間那一份溫情畢竟是兄妹間的溫情。她伸指輕輕理了理裴琚鬢邊的頭髮,含笑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年輕時總愛亂放狂言,爺爺對你的回答通常只有三個字——不老成。現在卻好了,他如見到現在的你,總要說你一句老成了吧?”
“何況,你面貌本就出少,添上這一絲白髮,還更顯得有氣度一些。”
她知三哥是個極重儀表的男子,所以纔會這麼輕言撫慰。想起當年那個總是粉面珠履、薰衣沐香,死愛漂亮的三哥,裴紅欞的心底一陣茫然——雖然當年的三哥總不乏輕浮之氣,但她情願他那樣,而不要三哥像現在這樣已經沉穩如許,一張黃白色的面上,彷彿罩了一張一經戴上便永難脫下的面具。
裴紅欞給她三哥整了整衣襟,微笑道:“三哥,怎麼,你貴爲江西督撫,也算是一方諸侯了,也過得很不開心嗎?”
裴琚慚笑道:“欞妹,別人取笑我也就罷了,連你也取笑我?你還不知我當年那愛玩愛樂的心嗎?只是,繫於政事,那些快樂好久都尋找不到了。”
說着,他一甩頭,像要搖去什麼不快:“世事如棋,小時還總以爲自己可以當一個佈局的人。沒想大了大了,越活越回去了。慢慢發現自己也只不過是這盤大棋裏的一個棋子而已,再怎麼努力操持,也只是可以做到一個當其位而謀其政的棋子而已。做一個棋子,你說會快樂嗎?操盤的就算不是誰人,也是命運,咱也只能做到讓他們不敢輕易挪動罷了。”
裴紅欞頷首一笑,聽他說到話尾,語意裏還是露出了那一絲他無法自控的驕意,當下溫聲答道:“江西一地你治理得也算不錯了。我每次收到老父家書,信裏雖寥寥幾語,對你還是很滿意的。怎麼,最近碰到了什麼難題?”
裴琚微笑道:“難題總是會有,不過沒想,都是最熟悉的人帶來。阿病——那個小時候總呆呆看你的阿病,鼻涕蟲阿病,你應該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