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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家班和六駒這時是有人有機會突近嫁車的,可他們居然沒有一人貪功躍起。
那輛嫁車孤單單地簾兒低垂,被遺留在擱了滿地的嫁妝擔子的空地裏。
——這該是這亂世裏最荒涼的一嫁了。
可這也是六駒和瘟家班的人對牟奔騰的敬重。江西之事,他們已敬服地由他主局。這嫁車,他們是留給他的。
牟奔騰在崖上看着崖底慘烈的爭殺,不時有人慘哼倒地。血不停地在流,流到哪裏,都是紅的。這是他東密的第一次大規模舉事,而那隊嫁車所經之地果然到處都是紅的。他緩緩提步,欲待下崖,向那嫁車行去。
見牟奔騰已欲靠近嫁車,蒼遠與華蒼同時迴護。他們心中同時急怒,同時急欲回援救護。可蒼遠已被六駒死死纏住,脫身不開,且心有旁騖之下,胯上已中了六駒一踢。
這一下,骨痛欲裂。蒼遠奮起一杖,只能遠遠地看着牟奔騰那麼得意地撒手向嫁車行去。而華蒼在瘟家六子的圍攻之下,也已援手乏力。
可牟奔騰忽然住了腳,一個隨從抱着只鴿子飛奔到他的身邊,牟奔騰聽他說了一句,急急接過那鴿子,然後,面色忽然變得好古怪。他突然看向那嫁車之頂,彷彿那嫁車頂上正有一個男子。他確實在那車頂上看到了一個男子,那孤零零的已沒有任何護持的嫁車的車頂,在他眼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看來好像還很年輕的人,但他看不清他的臉,因爲他的臉好像被陰影遮住了。他印象中好像沒有人記住過那人的臉,讓人難忘的倒是那人的身材,那人的身子無論坐在哪裏,彷彿就是一種遺世孑立。他的頭髮只是隨便束住,可讓人的感覺卻像他的頭頂有一頂挺立的高冠。那身影是疏遠的,蕭冷的,卻在那漠然中透着一股驍勇的悍氣。他終於還是來了——牟奔騰看着手裏的鴿羽,忽然一揮手。
這是下令停止的姿勢。可四周並沒有停止。瘟家班的人與六駒都不信牟奔騰會這時喝令停止,他們都以爲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