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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傷女子慘笑了下,面容在這月色下看來頗爲淒厲。只聽候健又道:“你要以爲躲進了這輪迴巷中的‘十詫古圖’就可以安然無恙那你可就錯了。要知,這‘十詫圖’雖然厲害,可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被破了。”
‘十詫古圖’?——那是什麼?韓鍔腦中似有印象。難道和發源自大荒山的川西‘排教’有關?——十六年前?那是餘國丈遇害的日子嗎?
韓鍔心中正自躊躇,那女子已停身池前,只是撫肩喘息,並不說話。
只聽候健道:“餘國丈當年的這件案子已積壓有年,原來也是在我手裏經過的,可惜後來被刑部奪去了。這案子顯然別有內情,可惜他們查了一番,毫無結果。這事雖然一直未能查清,但據我所知,洛陽城裏近幾年來一直潛流暗湧,猶有人執意要來徹查此案,以報當年之仇。這一黨人以‘來儀’爲號。嘿嘿,‘來儀’、‘來儀’,那是‘有鳳來儀’了,只怕和當年莫名而死的餘皇后也有些關聯吧?——近日聲勢頗盛的‘來儀’口令看來和姑娘是大有干係了?”
他說着,雙眼直盯着那女子,厲聲道:“據說當年那兇手之所以能破這‘十詫古圖’布成的‘輪迴密陣’,就和前日遭姑娘刺殺的於自望大有關聯。姑娘刺殺於自望,可就是爲此嗎?”
那女子輕聲冷笑道:“你別問了,我雖受傷,可還不是傷在你的手下。如果我不是在杜家偷窺失手,中了一箭,憑你,也未必能躡得住我的行蹤,你又裝什麼勝算在手?枉你身爲洛陽捕快統領二十餘年,當年一出血案,你究竟又查出幾分端倪?可笑、可笑,現在還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候健臉上一燙,一振手中之刀,正容道:“姑娘,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管轄下動手犯事,我候健雖官品低微,但你已亂朝廷法度。無論你背景如何,聲勢多盛,只爲此一點,我就不能不拿下你了。”
他說完並不多言,反後退了一步,人影就如虎踞犬坐一般。韓鍔一見之下,已知他已允稱技擊名手——這一番架式,分明已極精通北派‘臥虎居’之‘鋸銼刀’。‘鋸銼刀’招式雄猛,以‘犬坐’爲守,‘虎踞’謀攻,輕易不動,動必傷人。那候健面色凝肅,用手指撫了下他手中的厚刀之背,喉裏就低哼了一聲。那女子似頗忌憚,伸手在袖中一抽,就抽出了一柄她當日曾用的短刀,依舊是左手執着。她刀身輕窄,看來用的是招術險惡的近身搏擊之技。韓鍔也呼吸一緊,他雖爲技擊名家,算得上海內精通此道之人中的翹楚。但深知技擊一道,說起來其實是並沒有什麼高下之分的,任何偶然因素都可以干擾看似強弱已判的一局。哪怕是別人臨場,他在場外都不由不感到一點緊張激動。
那候健這時卻動了,只見他走中宮,踏坎入離,一刀直直而來。這一刀毫無花巧,勝就勝在力勁刀疾上。刀未到,那刀風已盪開了那女子額前之發。那女子神色一變,似沒想到候健一把厚刀居然可以使得迅捷至此。她扭腰一避,手中刃短,卻還不出招來。候健喉中又低吼了一聲,第二刀變劈爲抹,分明‘鋸銼刀’一十三路他已可以指揮如意,不必再縛手縛腳地順套而發。韓鍔眼中一亮,已來了精神——尋常俗手,往往爲招路所縛,一經動手,只知依套路而行,不知這纔是搏擊大忌。看這候健如此出手,分明已得刀中三味。那女子腰功極好,腳下不動,擰腰一避。就待還以顏色,候健第三刀已變抹爲削,直擊向她肩胛。那女子這時在原地避讓不得,只有聳身一退,讓出了她適才謀就的最佳地位,手中短刃卻也尋隙而進,一脫手——她刃上居然有索,飛擲而出,一擊而收。候健面色凝肅,‘嘿’聲道:“沒想到十餘年後,居然又看到了魯夫人當年所創的‘輪迴刃’。”
他兩個刀中好手俱已不敢大意,樓下只聞風驚刃響,兩個已拼殺在一處。韓鍔見那女子處於弱勢,知她爲傷勢所限,今夜。無論如何,怕是也逃不過候健之擒了,心中卻閃電般地想起下午‘玉鉤斜’邊那餘姑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