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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刁斗內本有個小兵,這時也正把眼向校場口望着,韓鍔在他身後躍落。伸手一點已點倒了他,接着伸手就脫了他的帽子,與小計戴在頭上,又疾快的除下他的上衣,與小計穿了。好在那小兵身量不高,小計近來也長高不許多,倒大致還像,一時餘小計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扮作那瞭望的兵士明晃晃地站在那刁斗裏。此處雖高,人人得見,但有誰注意得到這兒來?餘小計不由大是得意,佩服地看了他鍔哥一眼:沒想自己只是圖一時熱鬧,卻也給鍔哥添出這許多麻煩。
韓鍔鬆了口氣後一刮他鼻頭,道:“這下你可好好看了。”說着他就坐下調息,自隱在那刁斗木壁之內。——剛纔幾式,雖非險鬥搏殺,但他這般行來。也擔心被人發覺,所以全力施爲,這時也不免心浮氣動。好在那木壁上原有縫隙,韓鍔伸指把那膩子膩得不牢實處颳了些下來,外面形勢也就清晰得見。
只見那騎馬來人卻是紫宸中人。韓鍔正自凝眼打量,小計已先開口道:“鍔哥,是那個跟你鬥過的路肆鳴!”
韓鍔點點頭,卻見他已行到那捲棚之下,棚內卻有一人出來相迎。那人面相清癯,氣度凝徐,雖身形略瘦。但顯得極有尊嚴,年紀好有六十開外,只聽他笑道:“路兄到了。今日之事,比武較技,卻非我所長,一切都依仗路兄品評了。”
路肆鳴含笑道:“杜大人說哪裏話來?今日你是主考,下官不過敬陪末座罷了。怎麼,僕射堂下,戶、兵二部侍郎還沒到嗎?”說着,他們就已走入棚內。
韓鍔一愕:杜大人?難道這人當真就是方檸的父親杜仲?原來今日是他主考!他心裏一轉念,忽然明白:洛陽王看來折辱城南姓之人也甚。他們已期今日必勝,卻奏請搬出杜仲來主考,分明是有意折磨這個對手了。一時,只見又有車騎到來,卻是戶、兵二部的侍郎到了。這兩人也該是僕射堂門下,僕射堂與城南姓所依附的東宮本爲水火之勢。彼此相見,自有一大套官面文章在,但面和心不和之態在有心之人看來,也自是洞若觀火。
小計忽指了指那主考棚對面的一個捲棚,啊了一聲,詫聲道:“鍔哥你看!”
韓鍔抬眼看去,卻見那棚中陳設大是華貴,雖只一個小小卷棚,居然也有侍者鋪上錦罽茵褥。座中尚空,卻有一人正緩緩拾級而上,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端的富貴,一望就知從小生長於富貴之鄉的。餘小計已低聲道:“洛陽王。”
韓鍔一愣:他就是洛陽王?他對這三個字可是聞名已久了,不由認真向他打量去。卻見那人氣度頗佳,倒看不出有什麼驕漫之氣,語笑溫煦,只此一點,就已難能。——他即到了,那區總管與利大夫可也來了?他掃目一視,卻見區迅卻正在棚下人羣中,卻只不見利大夫。
他把眼睛一掃,卻見洛陽王與杜仲遙遙地在棚中彼此拱了拱手,兩人的笑意都頗溫和,但韓鍔一眼望去,只覺心中大起冰涼之感。他情知,洛陽王與城南姓之爭就是僕射堂與東宮太子之爭延伸入洛陽的餘波,但其險惡處較之長安城內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等宦途惡鬥,韓鍔不願多想,也很難說清誰對誰錯。但,兩方首腦人物如此遙遙對峙,同入入安,只怕大是非同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