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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唏律律”的一陣馬嘶,響在曠野長天裏。餘小計舉頭向前望去,只見一道彎彎的長水正黃涼涼地弧臥在那片平沙野草間。斑騅正停在極遠處,背對着夕陽,鬃毛蓬出一蓬金黃,剪紙似的背襯着那天地一線,它正引着頸長嘶。餘小計眯着眼向它身後的太陽望去,只見已落至天邊的太陽已斂去了它平素的威勢,圓融融的一團暖紅,很親和地照着它曾隨心所欲一暴十寒的大地崗巒。
這裏的一切都是平坦的,沙粒粗糙,但因爲伸展綿延,反給人一種寬厚之感。欲落的太陽像個已過盛年的男子,悍暴斂去,只餘下溫和的善意與包涵。餘小計還從沒覺得天地原來如此之大過,他的脣角微微一咧:“鍔哥,那騅兒看不起這兩匹拉車的馬,在前面等得不耐煩了。”
此時,他與韓鍔正自架着一輛輕車奔走塞外。韓鍔這次本爲出使,當然多少要有一個使者的風度氣派。他不耐駟馬大車的笨重,所以才用了這兩匹馬拉轅的敞篷輕車,也沒帶隨從,只攜了小計,獨使塞外。小計的驢兒已寄放長安,那匹斑騅他卻捨不得,一直帶在了身邊。那匹馬兒本來神駿,一出蕭關之後,因爲不用坐乘,便解了鞍轡。見到天地遼闊,它本是塞上野馬與良駒雜交所生的雜種,骨子裏的那一股不羈野性就爆發開來,時時都要放蹄奔逸。可拉車的馬兒怎麼跟得上它?所以那斑騅常常被拖累得大爲不耐,不時奔得遠遠的等着。這時,終於忍不住又遙遙長嘶起來。
韓鍔見到馬兒的縱情,忍不住笑了笑,加了一鞭,“咱們出來了好有大半個月了,前面已是峯火之地,接下來的行程只怕險惡呢。”
餘小計卻在馬上翻了個跟頭,“鍔哥,要是碰到了什麼零散敵人,求你不要先動手,看着我耍一番。”
韓鍔正要接話,告訴他不要把爭殺之事看得太過容易,只見遠遠的一道灰塵揚起,卻是有人正放馬向這邊奔來,他們此時已行到冰草湖地段。以今天疆界而論,這裏該算甘蒙交界了,已時時可能見到羌戎之人,韓鍔不由提高了些警醒。只見那來騎奔得極快,騎者穿的卻是漢軍裝束。相距還有百數十步,馬上的人已遙問道:“當面可是朝廷宣撫使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