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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景他此生未經。長風中,一切都是動的:那白、那湛藍、那雪籽、那星星……象河流一樣流淌在他們身側。只有他們是靜的,飄浮卓立,如佇世外。韓鍔又長吸了一口氣,滿心滿腹,都是說不出的感動。
小計身上所有能飄的東西都在風中飄着,他問韓鍔道:“鍔哥,你想到了什麼?”韓鍔靜靜地看着那身邊流動過的湛藍瑩白,流冰澌雪地滌去了他所有的塵俗之念,口裏道:“感動”
“還有、……永恆”。
永遠有多遠?……有多遠有多遠……如果所有的湛藍虛白都流動如幻,所有的星光雪粒都漂移無岸,所有的一切都已泛若不繫之舟,爲什麼你還會想到“永遠”?
風似乎一停,一停的風中,雪籽星光都靜了。湛藍——它都湛藍得定了,虛白——它都虛白得怔了,迷離恍惚——都恍惚得無控了,還有什麼能沉結下來?
——韓鍔一低頭,原來是沉眸碎齒,就在身畔。
韓鍔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餘小計翻了他一眼道:“騎在馬上已補了好半天的回籠覺了,還在犯困。鍔哥,你現在精神真的是不濟了。”
韓鍔笑道:“你鍔哥老了嘛,哪比得上你,風華少年。”他們此時走出風雪坑已有一個多時辰了。離開時,天就已快大亮。韓鍔不願見到日光下的實景破壞他那夢遊一般的經歷,所以催着小計早點離開。
小計也象明白他的感受似的,倒沒有多做羅索。離開時,韓鍔就想起一句他一直記憶深刻的話:“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乃記之而去。”
這一句話好像是柳宗元說過的。那裏面有一份洞達與洞達之下的憂傷之味,每每重新體會,還是覺得常翻常新。前面有一句好像是“……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徹,影布石上……”韓鍔閉目凝思,也許,自己一生最嚮往的境界就是那溫暖而空離的‘皆若空遊無所依’吧?那種境味,他也曾偶然身歷。但,最後總不過“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乃記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