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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鍔已經出了花萼樓?”太子贄華面沉似水。
“是的,他已經出了花萼樓。”
今日是萬壽節,嘉福門內,長樂殿中也正自設宴。此宴中人卻多是五監九寺的官員——花萼樓與長樂殿,今日宴請百官的宴席卻開設了兩處,由此也可見出東宮與僕射堂對立之勢。不過五監九寺中官員多有內官,所以他們也一向自成體系。東宮太子在皇上於花萼樓中起駕去後,先逡巡了一刻,就來到了長樂殿中。他本要陪在皇上膝下承歡,皇上卻叫他退下了。他無暇思量什麼父子情薄,因爲他今夜原有大事。只聽他低聲與前來報訊的人道:“那,宮門外對付他的人已準備好了嗎?”
他手下點點頭:“太子放心,諸事俱已妥帖。”
太子贄華一皺眉:“可是他手裏那支劍……”最讓他顧忌的還不是餘小計的身世,而是韓鍔手裏那支無懼無忌,獨蕩八荒的劍。他居然可以以此一劍獨開西域之基,如此能材,讓東宮太子如何不心驚?他身邊陪侍的就是太子少傅杜香山,也是洛陽杜家的人。只聽他淡淡道:“太子放心,韓鍔的劍如今只怕也利不起來了。”
東宮太子一“噢”,奇道:“那爲什麼?”
杜香山淡淡道:“技擊一道,原是逞一身之勇而得其利。他以前人在網羅之外,當然無懼無忌。可如今他已入長安,身陷秩序軌則之內,顧忌即多,劍鋒何得再利?太子宮中,四皓老與‘不測刀’卜應兄,‘雙刃’韋鋌兄以前如與韓鍔放對只怕未免不利。他們在技擊之術上原相差不多,可讓他們懼的是韓鍔那一份脫逸之勢,那卻得之於技擊之外。可如今,他脫逸之氣已去。所以,太子請放心,他趕不到思子臺的,就是趕到了也沒有用。”
東宮正自心下疑惑,沒有全懂,忽又有人急步走來,低語稟道:“已經傳報,韓鍔斑騅已馳出了安上門。”——安上門外,就是宮城之外了。宮城之內,如今爲肖珏與紫宸所禁,東宮想要謀劃什麼,盡多掣肘。但宮城之外,嘿嘿,就是他與僕射堂相爭的天下了。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