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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輿圖,就放在那張牙案之上,這裏是東宮的東暖閣中。那張圖上繪的卻是西青海一帶吐谷渾盤距處的地勢,韓鍔正伏身在圖上仔細研究。——末伏的天,卻坐在這麼個暖閣之中,說起來未免怪異,但這地方卻是韓鍔選定的。因爲這裏已棄置一夏,讓他可以略略放心。
他在這裏陪侍東宮太子已經三天。三天以來,他和東宮太子都沒有離開過這閣中半步。閣外時常都有人進來,送茶送飯。那些人來時,韓鍔的眼皮都沒有抬一抬,連商山四皓都曾扮作下人走進來送飯,但他們最後也是默然而返。東宮太子就坐在韓鍔身邊不足三尺之距,東宮屬下侍衛首領耿昭連同太子少傅杜香山、果毅將軍周槐賓和東宮六大供奉高手已經私下參詳過無數次,但他們依舊束手無策——誰也沒想到竟會鬧成這麼個結果。他們聯力出手的話,聲勢之強,只怕當世已無人能擋。雖然他們確有把握殺了韓鍔,但太子就在韓鍔三尺之距內。他們一旦發動的話,誰也無法阻住韓鍔的那勢脅儲君的一劍。
“三尺之距,死生由他!”杜香山饒是智計百出,最後還是不得不喟嘆出這麼一句。但沒有人敢反駁,因爲他們無法拿東宮太子的性命做賭注。而且,他們確實自覺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石火光中寄此身……石火光中寄此身……”,這兩天,周槐賓反覆唸叨的就是這兩句。以韓鍔“石火光中寄此身”那一劍的迅捷凌厲,就是他們搬來紫宸同時出手,哪怕俞九闕親自,祭起他那威壓宇內的“九閽九闕”,只怕也阻擋不住韓鍔的那決絕一劍。何況,俞九闕只怕正爲他們擾亂長安而惱怒,怎肯相助?
杜香山嘆了口氣:“你們派出去找的人還沒有音訊嗎?”
其實在韓鍔挾持太子剛入坐東暖閣的那天夜裏,他就交代了這一句話:“如果我沒得到我屬下親身來傳的我兄弟已確實平安的消息,那……”他抬眼四顧了下:“……就不會輕易地走。”
但其後的局勢不只讓東宮屬下驚愕莫名,就連韓鍔也喫驚不小:東宮派去下令停止圍襲的人帶回的消息居然是:“圍襲已止,但餘小計被掠走了。”韓鍔當然不信,當場一怒!他的長庚脫鞘而出直指向太子喉上,口裏冷冷道:“你殺了他!他多半就是你的親兄弟。你居然,真的下手殺了他!”
回傳消息的人是杜香山,當即急得冷汗直冒,口裏疾聲道:“我說的一點不假!我們確實還沒有殺成餘小計。”
“那他在哪裏?”杜香山的額頭汗出如漿,他說的話連自己也覺得荒唐:“他已被人劫走了。”
韓鍔冷冷地看向他一眼:“據你所說,在場的人有龍門七片鱗,還有商山四皓,更有‘不測刀’卜應、‘雙刃’韋鋌,加上我屬下膽衛八人,還有烏鎮海,甚至還有漠上玫。在你們這麼些人的眼皮底下,在龍湫大陣與十詫圖的形勢中,人卻讓人劫走?”
杜香山勉強點頭,手心都是冷汗——這話難怪韓鍔不信,就是他自己,都覺得確實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