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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兒”。韓鍔微微一笑,是祖阿姝來到了他的身邊。韓鍔這次西北之行,纔出散關,姝姐就來到了他的身邊。那時,正是韓鍔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小計已經走了,方檸、方檸已經與他終於緣斷了……他心裏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潰耗散,但那是,姝姐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祖阿姝的五官稍嫌平淡。但在這一切都荒涼冷肅的邊關塞外,她那稍嫌平淡的臉兒卻似唯一可以依持的溫暖。韓鍔抖開大氅,輕輕把祖阿姝也包在了裏面。這次重逢,姝姐唯一的變化好像就是不再喜歡自己叫她“姝姐”了,所以他才改口叫她“姝兒”。——又是誰說的“軍中有婦人,兵氣恐不揚?”韓鍔只覺,如不是祖阿姝適時的出現,他此刻的心境,絕不會這麼的鎮定恬淡。
他回過神,大氅內擁着阿姝,心裏卻又回想起當日長安城中宮牆複道內的那一場變亂局面——當日事態緊急,肖珏駐守宮牆之上,宮牆上下,都已刀出鞘,箭在弦。但這不是這一場仗能不能打得贏神策軍的問題,而是、一旦開弦,是那長安城內,太極殿外,這三天來勉力保持的平定就再也平定不下來了!長安城內,只怕轉眼就要滿眼烽煙!
……王玄衝韓鍔厲聲呵斥,韓鍔忽然一聲長叫:他在軍中久矣,還無人敢當他顏面如此不馴!他身形撥起,突然出劍。王玄也算是軍伍之人,並非全無技藝在身,但身遭突變之下。也只來得及一摸刀,刀纔出鞘,還未架住韓鍔的劍時,就已被韓鍔劍斬於神策軍前。
但接下來的局面卻非韓鍔所能預料:他劍誅首惡後,神策軍中的漢子並沒有呆住,而是隻愣了下,不等才落回馬的韓鍔開口鎮撫,已鼓譟着要衝上來。韓鍔心中驚凜已甚:俞九闕要自己給他勻出七天時間,可才只是第三天的傍晚,局面就已不可爲己所控了?
宮牆上忽然想起一聲清喝,只聽一個清悅的女子聲音厲喝道:“神策軍中將士,住手!”
這一聲來得太過突然,神策軍中人,人人揚首,宮牆之上。只見一個女子,正滿身戎裝,站在城堞前。只見她眉目端凝,秀朗如畫,這個人神策軍中的人卻大半認得:杜方檸,是曾數次代太子慰勞軍中的洛陽韋門杜氏杜方檸。只聽杜方檸冷喝道:“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皇上?又有沒有太子?有沒有朝廷?這宮牆之內,豈是你們喧鬧之地!都給我退下!”
神策軍猶不願動,杜方檸忽一聲怒叱,身影就從宮牆上直飛而下。牆高二丈,在她卻如履平地。她一伸手,冷聲道:“這是太子印信,有違我令者,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