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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向景爲秀英擦乾淨了臉龐,看着他卻是“哎呀”一聲,神情十分震驚。
這秀英原本生的清秀柔媚,只是臉上天生一片胎記壞了容貌,一眼看去有些嚇人。他這兩月足不出屋,只一個人喫了睡,睡了喫,其餘時候都躺在牀上發呆感傷。所謂“憂能傷人”,此刻整個人更是形銷骨立,一臉蒼白,一雙眼睛深陷,愈發大得嚇人。
若只是這樣,孫向景雖心疼也不會驚訝。他爲秀英擦臉,擦到最後卻發現秀英臉上那塊胎記已經淡去,只留有些許印記,只比周圍皮膚顏色深些。若是不仔細看,卻已是無礙了。
孫向景連忙問秀英,秀英卻是隻道不知。他一個男人的房間,也沒有銅鏡之類,一時也沒法看,只當孫向景有心安慰,哄他開心。
孫向景也不再糾結胎記,只跟他談心聊天。秀英經過剛纔一通發泄,心裏已是好過了許多,便也仔仔細細,毫無隱藏地向孫向景述說了他對陳風崇的一番情義。說道動情之處,秀英又不住流淚,好半天才能繼續。
孫向景一面聽他說,一面嘴上安慰,心裏卻也是十分憐憫同情。想秀英對三師兄也是真情真心,卻始終不能相伴,甚至不能說起分毫。世間的情愛,就如山野的百花一般。有些似牡丹,門當戶對,高貴雍容,一生一世的榮寵;有些似白梅,孤芳自賞,終究落得一句“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難成正果;有些似曼陀羅花,令人沉迷其中,卻只有片刻的歡愉滿足,要用一生的痛苦償還;有些甚至就是野花一般,從來默默無聞,一生平平淡淡,終究凋零。但秀英對陳風崇的情義,甚至不能比之作花,若一定要說,那便像深山中的野菌,只在陰暗潮溼之處,永遠沒有結果,有朝一日見光,便是必死無疑。
孫向景聽着,又想起自己與楊瓊姑娘,兩人之間便如曇花一現,夜合朝離,用盡一生時光,不過得了幾日歡愉。想到此處,他也是暗自神傷,低頭不語,眼淚吧嗒吧嗒掉下。
秀英原本在感傷自己,卻不意見孫向景也跟着落淚,連忙問他。孫向景不願提起往事,只強打精神安慰於他,勸他走出。秀英一番傾訴,也是疏解了鬱結,也看開了許多。只是之前種種實在令人難堪,一時鼓不起勇氣,便自逃避,無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