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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白石道人也不是有心相助嶽鳴珂,那“聲東擊西”之計只是應修陽防患未然,擔心他們會合成一路,所以設計將他們隔開而已。
豈知這樣一來,反引起了嶽鳴珂的疑心,在緊急之際,陡然想起那三日的期限,猜破了敵人的用意。因此也便將計就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將卓一航劫走,引得白石道人和武當派弟子大舉追來!
這時熊廷弼之圍漸解,金獨異見白石道人一來,情知武當派必大舉而至,慌了手腳,叫道:“風緊,扯呼!”鐵飛龍一掌搗出,攔着去路,慕容衝橫擊一掌,將鐵飛龍的招數破開,把手一揮,正想招呼同伴撤走,外面柳西銘武師和武當弟子已然趕至,白石道人不知敵人乃是東廠衛士,大聲叫道:“把他們截住!”
這一來優劣勢易,武當派的弟子加上柳西銘請來助拳的好手,不下二三十人,頓時反客爲主,把東廠衛士圍了起來,劍影刀光,滿庭飄瞥,金獨異和慕容衝並肩衝出,被白石道人和柳西銘一截,隔了開來。玉羅剎一聲長笑,長劍寒光閃閃,霍地捲來,金獨異運掌成風,擋了幾招。嶽鳴珂刷的一劍刺到,金獨異反手一掌,嶽鳴珂左掌一擋,右手長劍劃了半個圓弧,嗤的一聲,將金獨異上衣刺破,玉羅剎出手如風,一招“流星疾駛”,點向金獨異心窩,金獨異側身一閃,只聽得玉羅剎喝聲“着!”劍尖一顫,鮮血飛濺,在金獨異胸上劃了一道口子。本來若論武功,金獨異絕不在玉羅剎與嶽鳴珂之下,但嶽鳴珂戴了金絲手套,不怕毒傷,威力無形增了幾分,更加上玉羅剎劍法兇殘無比,金獨異武功再高,也擋不住兩人合擊,還幸他閃避得快,要不然這一劍便是開膛破腹之災!
玉羅剎一招得手,劍光滾滾而上,慕容衝見勢危急,雙掌一錯,疾發幾招,霎眼之間把三名武當派弟子打翻地上,嶽鳴珂見金獨異已受了傷,料他不是玉羅剎對手,分出身來,長劍一翻,擋着了慕容衝去路!
玉羅剎連環幾劍,把金獨異迫得連連後退,笑道:“金老怪,你還不把我的劍譜還來!”金獨異運氣御傷,咬牙死戰,玉羅剎又笑道:“你再不拿出來,我可要下殺手了!”就在盈盈笑語之中,劍招急如暴風驟雨,把金獨異裹在劍光之中!
正混戰間,門外人馬聲喧,忽然湧進了一隊官兵,爲首的將領大叫道:“熊經略,卑職來遲了!”又喝道:“好大膽的賊人,白日青天,打劫官家,還不給我繳械投降!”來的正是九門提督田爾耕,兵丁一擁上前,刀槍亂斫,熊廷弼叫道:“我們的人退下!”玉羅剎正將得手,被官兵一衝,金獨異乘機在人叢中逃出,玉羅剎大怒,手中寶劍四下一蕩,把官軍的刀矛槍戢,或震飛半空,或截斷地上。官軍大叫道:“好厲害的女賊啊!”
玉羅剎大怒,面上現出冷冷的笑容,鐵飛龍急忙叫道:“使不得!”拉她退下。嶽鳴珂也招呼官軍道:“這位是保護經略大人的俠女,不可動手。”
過了片刻,那些受傷倒地的東廠衛士全被官兵綁起,可是慕容衝這一班人卻都趁混亂中逃了。九門提督田爾耕上前參見熊廷弼,躬腰說道:“請恕卑職來遲,累大人受了虛驚。”兵科給事中楊漣已從內堂走出,“哼”了一聲,冷冷說道:“田大人這次的消息倒靈通得很呀!”田爾耕面上一紅,訥訥說道:“大人家中連受兩次賊劫,卑職罪當萬死!”楊漣道:“京城之內,居然有這樣猖獗的匪徒,我看只怕不是尋常的盜賊吧!”田爾耕道:“卑職帶他們回去,馬上嚴刑訊問。”嶽鳴珂雙眼一翻,道:“這班強盜來頭很大,只怕大人不便審問。”轉身對熊廷弼道:“鳴珂斗膽請經略大人親自審問。”田爾耕急道:“卑職職責攸關,不敢勞煩經略大人。”熊廷弼雙眸炯炯,掃了田爾耕一眼,過了一會,忽揮手道:“好,你帶去吧!”
田爾耕收隊走後,嶽鳴珂道:“大人,你這豈不是縱虎歸山?”楊漣也道:“田爾耕這小子,我就信他不過!”熊廷弼嘆口氣道:“我豈不知這班強盜必非尋常,但我是在外統兵的將領,他是負責京師治安的提督,各有職權。朝中已有人說我專權擅斷,我又怎好越俎代庖!”楊漣黯然無語。熊廷弼大聲道:“鳴珂,你請衆位義士上坐,待我一一拜謝。”玉羅剎與鐵飛龍越衆而出,對熊廷弼作了一揖,朗聲說道:“我們是誤打誤撞而來,不敢領謝!”熊廷弼一怔,鐵飛龍道:“熊大人赤心爲國,小人佩服得緊,但俺父女是山野草民,素不敢沾官近府,今日也不過是無心相遇,談不上有什麼功勞。經略恕罪,我們告辭了!”熊廷弼仍然施了一禮,道:“鳴珂,替我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