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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越女,浣花和海南劍派的弟子們也從南門入鎮。這三派遠在天南,來不及增調高手前來,率領派中弟子的仍是洛陽會上的鎮擂官們。雖然越女宮的長老慕容妍恨不能把鄭東霆一腳踩死,但是海南和浣花劍派的童天奇和華超都對鄭東霆有些好感,這多少讓祖悲秋稍微放了點心。
“這下子七派中人賞懲各半,我師兄會不會被廢去武功,實在難料……”祖悲秋喃喃地說。
“唉,希望連師弟的殺關案子不要和鄭兄的犯禁案一樣吉凶不明,否則我都不知道要擔心誰纔好。”馮百歲喃喃地說。此話一出,天山門人紛紛點頭,祖悲秋心中更增煩躁。
突然間,一個蚊蠅般細小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祖兄,我們已經在關中刑堂外埋伏妥當。今日入夜時分,到鍾南東麓刑堂圍牆東側正中找我們,主事會親自來給我們指示。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祖悲秋連忙微微一點頭。
空當夜初更,祖悲秋和一衆天山弟子在南山鎮找了一間客棧入住,等到其他人都已經入屋之後,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客棧,一個人向終南山東麓進發。南山鎮本就是個人口不多的小鎮,全靠做終南山上一羣隱士的生意維持生計。一到晚上,無事可做,所有人都早早休息了。而從七大派八大家和五大幫趕來的武林人士這些日子在洛陽已經鬧得累了,所以也無人在這個小鎮上酗酒鬧事。整個小鎮街道空空蕩蕩,恍如鬼蜮。
祖悲秋雖然闖蕩江湖已經數月,但是一直都有人帶着他到處跑,獨自夜行的經驗這還是第一次。在鎮內因爲還有數家的燈火照明,他還能夠強忍鎮定快步行走。等到出了鎮子,整個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濃厚的夜色之中。周圍的光亮彷彿一下子被抽空,無邊的黑暗泰山崩頹一般四面壓來,令他緊張得喘不過去來。他用手捂住嘴,壓着嗓子發出一聲悶哼,渾身瑟瑟地發抖。
不知道是入夜的涼意讓他顫抖不已,還是因爲本身的顫抖令他誤以爲渾身發涼,祖悲秋感到一股又一股的寒意襲上心頭。他越抖越怕,越怕越抖,終於忍不住撒開腿拼命地奔跑了起來。這些日子他懷揣着鄭東霆給他的輕功祕籍,時不時地修煉,雖然感到自己有悟於心,但是沒有名師的指點畢竟無法徹底融會貫通。如今他撒腿飛奔之時,不由自主地調整內息,令渾身的真氣蔓延到雙腿之上。剛開始的時候,這充沛的真氣只是令他的雙腿充滿力道,飛奔的速度越來越快。隨着他真氣運轉越來越流暢,兩股熱烘烘的真氣突然神蹟般從他的腳底湧泉穴噴湧出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三尺半,彷彿長了翅膀一般在夜風中飄飛起來。一陣狂風吹過,他充滿真氣的身子輕盈地在風中一個旋轉,自動朝前風馳電掣地俯衝了數丈。夜色中的景物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他隱隱約約看到月光照耀下的終南林莽排山倒海地朝他面前衝來。
此刻他感到一種由衷的恐懼,混雜着極度的興奮和喜悅。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領略到施展輕功急馳如電的快感。他狂喜地尖叫了一聲,以此來抒發自己複雜的心緒。但是這聲嘶吼卻將他積累起來的真氣一下子泄了個乾淨,本來飛馳如奔馬的身子突然一墜落下地來。他那肥胖的身子所形成的慣性無法在瞬間耗散,帶着他一路連滾帶翻,穿林躍坡,一頭撞在關中刑堂的東牆上,差一點把他疼昏了過去。
“什麼人?”在刑堂外巡邏的關中掌刑官聽到動靜,立刻揚聲問道。祖悲秋嚇得連忙用手捂住嘴和眼睛,希望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避過一劫。就在這時,從地下突然伸出兩隻手來,一把抓住他癱軟無力的雙腿,用力一拽,將他直接拽到了地下,險過毫釐地躲開了關中弟子的巡查。